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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也没有想过要从苏怀羽这里得到什么，她就是开开心心地和苏怀羽说了几句，从一开始的紧张小心，到后来已经不再对苏怀羽表现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最后结束这一场对话的时候，小姑娘什么都没说，又重新将她的宝贝种子收了起来，装回袋子里，妥善收好。然后她向苏怀羽鞠了一躬，蹦蹦跳跳回到父母那里，准备休息一下，等下午继续干活。

那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做为父母的带着笑意，认真听着小姑娘讲些什么。这一家人虽然衣着朴素，父母脸上甚至早早被岁月刻上了痕迹，但是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是无法作伪的。

苏怀羽远远看着，恍惚生出了一种自己当真是仙神的错觉。

仙神无情无爱，断绝亲缘，只得远远看着其他人的幸福，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幸福。

她望着外面的雨。雨滴依旧淅淅沥沥，像是谁人在九重天上哭泣不息。

这一处便这样带着雨水的潮气与湿冷，一日日将泥塑立了起来。

期间管事的们虽然来过几次，但是都被寒山的执鞭者赶走了。

这些执鞭者对这一处的百姓格外友好。

或许因为他们在成为寒山的执鞭者之前，也曾经过着这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最平凡的百姓生活，甚至食不果腹。但幸运的是他们是有仙缘之人，根骨要比寻常人好一些，加上去到寒山的多是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不是家中生了变故，就是被父母所遗弃，可终归都是肉体凡胎所生，见到人世间的烟火温情，难免想到自己。

而这些村民们对他们也不像是寒山内门弟子对待他们的态度。

村民们分不清寒山这些微妙的等级差异，甚至以为拎着鞭子的执鞭者们是因为武艺高强才会配武器，认为苏怀羽这样的，大抵就是和“大老爷”一样的文官，即便是之前苏怀羽在众人面前使用过鞭子，他们也依旧像是以前那样认为。

有些固执的想法，入骨入髓。

所以他们对待执鞭者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亲和友好，甚至是尊重了。

执鞭者们在凡尘时是芸芸众生里普通的一个个，入了寒山也不过是寒山的外门弟子，见到内门都要客客气气的，哪有人对他们这样好过？所以这些人倒当真是认真地在护卫着村民们。

也是守着他们最后的信徒。

泥塑在阴雨天干得很慢，苏怀羽便带着众人一日日等，终于等过了时间，泥塑干了，上色了，这一趟任务算是完成了。

苏怀羽在建成的那一个晚上仰头望了望高耸的塑像。

虽然塑像上是观微的脸，但是塑像在建造的过程中。她所见到的人，经历过的事，却不仅让她不反感，反而还有几分不舍。

“姐姐，明天你就要走了吗？”之前苏怀羽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在这一天里已经和苏怀羽很熟悉了。

苏怀羽不知道她的大名，只听她的父母喊过她的小名，唤她“小花”。

繁缕也曾经说过，她很喜欢花。

苏怀羽揉了揉小花的头发：“是啊，明日我便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那姐姐还会回来吗？”小花满眼都是期待。

苏怀羽沉默了一晌：“或许会。等姐姐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小花笑得很腼腆：“那姐姐要记着我啊。我也会记着姐姐的。”

她捂了捂胸前。

那是她放布袋的地方。

苏怀羽在这一刻突然对这地方生出了浓烈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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