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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看了一眼阿琼，又看了看她家小姐。多少觉得有些尴尬。想来阿琼和龙芮眼睛望着对方，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些别扭。

是龙芮先站了起来，对阿琼说：“你药性还没有完全解了，别一直站着。”

阿琼先是一愣，然后沉默地走了过去，坐在了龙芮让给她的位置上，半晌才道：“为什么要回来？”

她的目光没有看向龙芮，但是龙芮仿佛被什么刺到一样。

她此生可以说没有对不起别人，但是却不能说，没有对不起眼前这位。这位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寄居在自己家的妹妹，最终以自己的终身幸福作为偿还。

龙芮有了广阔的天地，自由自在。而阿琼则恰好相反。

“对不起。”龙芮道，“但是我得回来。”

“回来做什么？治好他有什么用？”阿琼看向龙芮，心中说不出是失望更多，还是委屈更多。

她可以接受龙芮扔下一切，去天高海阔处。她也觉得，若她是龙芮，她也不甘心被困于这四方墙里。她的龙芮姐姐是稀世之才，是要做天下第一医师的，怎么能在深墙大院里，如同其他后院争宠的女人一样勾心斗角，数着时日过活呢？她希望看到龙芮有一天可以成为名震天下的医者，或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继续学习专研着医术，在她看不见的自由世界里，救更多的人。而不是在此时此刻，重新回到这火坑里。

不然她所做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呢？

“阿琼，我不是要救他，而是要救你。”龙芮叹息了一声。

“救我？”阿琼的目光里充满了不信任，好像龙芮刚刚说的那句话只是随口扯出来的借口来敷衍她的。

龙芮前来是因为有上神倾提前暗示过她。但是上神倾并没有将她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甚至可以说，龙芮对上神倾的计划几乎一无所知，仅凭着上神倾寒山神使以及对她的救命之恩两件事，她便义无反顾的来了。

眼下却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得先安抚了阿琼的情绪。

于是她道：“我是寒山的人请来的。他们与我说，若是不来此处，任凭那位将军疯疯癫癫下去会出大乱子，将军府上的人恐有血光之灾。这府上的其他人我可以坐视不理，但是你在这里，或者说，我知道有一个替我承受了我不应该承受的苦难之人在这里，我不能在山林里自在逍遥的活着。我得回来，就算我没有办法承担作为龙家小姐的职责，我也可以承担得起，作为一个‘姐姐’的责任。”

阿琼没有看她，龙芮不能得知她的想法。

但是龙芮却是看到，有泪水滴落了下来。

屋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了。

龙芮沉默着，她惯是不会安慰人。芍药也别过头去，不让人看到她眼中的不知所措。

一时间，只有天地间淅淅沥沥的雨声回荡着。

“轰隆——”一声雷鸣，将屋中晃得明如白昼。

龙芮在这雷声之后有极短的耳鸣。而在这耳鸣之后，她又听到阿琼的声音。

阿琼问她：“那你……当真要把胡将军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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