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月赶到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本无意过来再将水搅得更浑,毕竟他身份特殊,于寒山而言他是镜侍,即便他自己不想,也无法摆脱这一身份,而于磐国而言,他是国师,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即便他知道现在的帝王就是个混蛋,也依旧兢兢业业,尽自己的可能做些利于百姓之事。
可是就在他驱使着幻化出来的侍女准备往回走时,白日里突然密布的阴云让乱月顿时觉得不妙。
今日不应该有雨,且这云来的蹊跷,黑压压的,一副天神降怒之相。乱月当机立断,带着人折返回来,果然就见的眼前这番可怖的场景。
上神倾浑身浴血,在血与雨水的双重洗刷之下,她却丝毫不显狼狈。
忘尘站在她身侧,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神却是一直在盯着上神倾,目漏关心。
而站在上神倾对面的,是黑压压的人,被护在其中的则是苏耀阳。这些人有铠甲挡雨,有兵刃在手,身上并无一处伤,却看起来比上神倾要狼狈万分。
上神倾站在雨中,抬起了手。
“轰隆”一声落雷,便惊出了兵甲碰撞的声响。接着便见到一柄掉落在地上的剑不受控制地自己飞进了上神倾的手中。
然后,她根本没有管自己腹部的伤,而是拎着那把剑向苏耀阳的方向走去。
乱月这才看清了上神倾手中拎着的那把剑。
那把剑在雨水与血水的双重洗刷之下,已经变得残破不已,锈迹斑斑。但是乱月见过这把剑之前的样子,这把剑是苏耀阳随身的佩剑,听说是每一代磐国的君王佩剑。这把剑上曾经以朱砂绘满了奇诡的花纹,像是什么符咒。苏耀阳很宝贝这把剑,轻易不会让其出鞘,所以上面的花纹乱月也只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偶然瞥见,看得并不真切。
现在这把剑被上神倾拎在手中,乱月算是第一次看清了这把剑的样子,尤其是剑上的纹路。
乱月的目光冷了下来。
他之前果然没有看错,这把剑上绘制的纹路正是一个禁咒。而这个禁咒并非是以朱砂绘制,而是以血和着寒山之土绘制而成的一个恶毒而可怕的咒。
乱月曾经利用这镜侍的身份,翻阅过许多寒山的禁书,其中就有关于这个咒术的记载。这个咒术是针对寒山的修仙者而生的。
以九十九活人为祭祀,活挖其心,淬取心头之血,融于寒山之壤。如是反复七七四十九日,凝成的浸透了无辜冤魂之血的赤色之墨,用以在剑身绘制此符。
此剑若是伤在寒山弟子身上,必然会教此寒山之人当即命断,魂飞魄散。
磐国从来没有信任过寒山,不然也不会在磐国发现此物。想来在磐国建立起这一座庞大的国家之时,他们就已经在防着寒山了。
至于耗费了不知多少无辜生灵之血的那摊赤色之墨,大抵是在磐国四处征战之后,杀掉的战俘,亦或是在偏远不为人所知晓的地方屠戮掉的村庄。
这剑早就已经不知道欠下了多少年前的血债,已经无力去追溯偿还了。
只是最让乱月觉得心寒的是,这把剑上的赤墨已经开始脱落。
这剑上已经沾了一个寒山者的血。
而这位寒山之人是谁,答案自然不必言说。此刻,她正握着这把剑一步步走向自己将要复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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