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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上神倾在，从寒山到磐国的都城恒城不过须臾。可上神倾却偏说，要体验一下人间的风情。

彼时，人都已经散去，观微将大殿的门又重新关上，忘尘也怀着沉重的心事往回走时，被那上神倾叫住了：“忘尘。”

没有称谓，但是也没有神明对于凡人的轻蔑，偏偏像是一个朋友之间的语气在喊忘尘的名字。这一点让忘尘觉得不是很舒服。他自认为自己与上神倾的关系，绝没有看起来这般好。

“何事？”下意识回了一句之后，忘尘突然有些无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说上神倾呢？他在面对上神倾的时候似乎极少有恭敬的态度。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即便是自己不喜欢这个人，但是最基本的礼数和面子还是要有的。就像他在面对观微时，即便知道这人用心险恶，即便知道这人做的事情令他万分不齿，但是忘尘表现出来的依旧是对观微的万分敬重。

这份自持在上神倾面前却崩塌得分毫不剩。

他在这女人面前似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连装模作样的功夫都懒得下。忘尘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甚至他脑海中似乎还有个声音在对他说，没有关系，她不会生气，不会追究你的。

上神倾也确实一次又一次放过了他，从来没有因为他对待自己的态度责难。

甚至于她还跟着忘尘走了两步，才缓缓道：“你觉得人间尘世，是什么样的？”

忘尘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并未去过尘世几次，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那你去的这几次，开心吗？”上神倾又问。

忘尘沉默了半晌，道：“开心。”

确实是开心的，他在过往的岁月里去尘世时身边都是有师兄弟们陪同，说是去尘世历练，倒不如说是师门结伴出去玩。他无须烦忧什么，一切都有无嗔他们去解决。而到了后来，寒山巨变，他再一次去尘世是独自的，为的是将所谓的寒山罪人离落雪和叛徒阿萤捉回来。可是那一次，在他离了寒山的时候感受到的却是无边的轻松与自在。他于平江城看到了阿萤的努力与凡世间芸芸众生互助的温暖，在归途中又看到了平静祥和的桃花村生活，后来更是找回了自己遗忘的那些记忆。

他在会想起这些东西的时候，不可能是不快乐的。

“既然如此，那我有一个想法。这几日让寒山的那些弟子们先按兵不动，正好让他们多多修养几日。你与我先行去往恒城打探情况，如何？”上神倾微微笑道。

忘尘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听凭上神安排。”

他不知道上神倾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又突然改了想法，或许是因为她听到了自己的想法，又或许有其他的原因。

忘尘之所以答应她，是因为她那句可以让寒山弟子们多多修养几日。更是因为，他虽然知道拖字诀最为无用，但是能延缓着阿萤身份暴露的时间，便也足够了。

至于自己看得惯还是看不惯上神倾，便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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