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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道？

忘尘一开始还心有疑惑，寒山能与尘世布何种道？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

观微的意思根本就不是去讲经布道，而是在凡间也竖立起对寒山的信仰。寒山上下本是信仰镜的，但是就在之前不久，观微已经将寒山上下所有执镜使的泥塑换成了自己的。不仅如此，在山下，他也打算如法炮制，将山下的塑像也捏成自己的模样。

忘尘越听越觉得荒谬，可偏偏没有任何人出来反对，好像这样一件荒诞的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被所有人认同了。

正殿之上，在观微说完他的计划，或者说颁布完他的任务之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诸位还有什么想法吗？”观微等了等，便开口问道。

忘尘喉头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可头还未等到抬起，便听到一边的上神倾先开口说了话：“我觉得这想法不错，可。”

“上神远见。”有人迎合了观微的想法，这人还是镜中出来的神灵，观微自然是喜上眉梢，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只是凡间不比这寒山，寒山自是知道镜的伟大，可凡人又如何知晓呢？”上神倾似乎有些苦恼，只是这苦恼不必她亲自解决，她只需要提出，自然会有人上赶着过来帮她。

那人当然是观微：“这一点不劳烦上神倾苦恼。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忘尘顿时明白了，观微这个办法定然与屋中其他人有关系。或许，这一个开始便是一幕戏，将众人叫过来听这位上神倾与观微一唱一和，其余人是不自知的戏子，也是这场戏的听众。

忘尘想到了这点，其他人自然也是。他瞥见揽云似乎有什么不满，往前走了一步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守初握住了手腕，又拉了回去。

另一边的无忧则面带着笑意，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忘尘与他认识太久了，知道他现在这笑意并不是什么发自心底的笑，甚至于他的双目之中，还透出了一丝不屑。

醒悟的听众并没有办法结束已经开始了戏。台上的戏子还在继续将话本演完。

“愿闻其详。”上神倾终于舍得放下了手中的茶，冲着观微点了点头，似是要聆听他的计划。忘尘看了一眼她那杯茶，从忘尘进屋之前她就抱着，一直到她放下，那杯中的茶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装模作样。

“忘尘。”观微突然微微拔高了声音，带着些许指示的意味唤到。

“在。”忘尘应声。

“明日，你便收拾收拾，与无忧一起去往现在尘世间的那个，磐国的都城吧。”观微说道。

忘尘刚想应声，便听得观微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将阿萤也带上。”

“……是。”

忘尘站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只觉得置身于冰窟。

他去哪里都不要紧，都无所谓，可是阿萤不同。

阿萤本名苏怀羽，是磐国新君的眼中钉，肉中刺。是曾经磐国上下人人尊敬的羽公主，是那新君臆想中的对手，是他心中觊觎他王位之人。

这样将阿萤带去磐国，岂不是等于将肉扔到老虎嘴边？

忘尘不相信观微会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现在唯一的希冀，便是观微不随行，只要是自己对上那些凡人，还是有一定胜算，保得住阿萤。不然……

他简直不敢去想，这件事情若是被无嗔知道了，会怎样。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忘尘的想法，上神倾突然主动开了口：“观微先生作为执镜使，自然是不能长久地离开寒山，可山下之事又需得有人监督……”

忘尘心道不好，他不知道上神倾会点谁去同他一起。是守初最好，守初寡言，对忘尘的态度也算是友善。要是换了揽云和无忧，要在他们眼皮底下保人，还要瞒住阿萤的身份，便要麻烦许多。

忘尘认为越少人知道阿萤的身份便是对阿萤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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