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慌张张,要去哪?”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忘尘一跳。他发觉自己今日真的是太过轻松了,连无嗔什么时候推着那带轮子的木椅走过来都不知道。
“师兄……”他下意识应道。
无嗔微微蹙起眉头,仰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师弟。他坐在这里,分明是比忘尘要低的,而忘尘站着,身康体健,应是高的一方。可是当两人对视时,却生生颠倒了两人的地位一般。
被作为掌门继任者的无嗔,即便是早就已经不再是那般身份,依然会在某些时候隐匿不住自己下意识的气场。
“……我刚从寒山之巅下来。”忘尘很快也意识到了两人之间身份的颠倒,赶紧稳住慌乱的心神。
“我知道。”无嗔甚至哼了一声,“刚刚那个女人的话,我都听见了。”
都听见了……?
忘尘愣了一下,接着他很快就明白了无嗔是什么意思,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也不敢在和无嗔对视了。
无嗔觉得有趣:“难道你从没觉得离落雪在你那里是个特别的存在?”
忘尘赶紧摇摇头:“我并不……”
他下意识的否认还没有完全说出,就被无嗔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小师弟忘尘以前是不会说话,乖巧到有些古板的小孩。自从你认识了离落雪以后,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敢撒谎骗我。”
忘尘的记忆瞬间就被拉回到了最初,那个飞雪纷纷的冬夜,他打开了罪林小屋的某扇门,见到了那个算的不倾国倾城,但是却在一眼就扎进他心里的人。
“唉……”无嗔也叹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忘尘的手背。
忘尘突然觉得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感。
“忘尘,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无嗔拉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他们师兄弟之间除去小时候,很少有这样亲昵的举动。忘尘一开始还不明了,为什么无嗔要这样对他说。直到有什么湿漉漉的,冰冷的东西掉在了他的手背上。
忘尘低下头去,便看到又是一滴眼泪落在了自己与无嗔相牵的手上。
无嗔没有打扰忘尘的情绪,而是任由这个分明已经让全寒山上下胆寒的少年随意发泄自己的心情。
不过短短一年,他的小师弟经历了太多。为兄为父,他应该让他哭个痛快。
忘尘这种崩溃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很快缓了过来:“抱歉,师兄。”
“无事。去吧,这里不该是你久留的地方。”无嗔松开了他的手。
微风吹过,忘尘点了点头,他没有同无嗔说什么告别的话。似乎这样做,就不算是分别了。
那位双脚残缺的兄长坐在门前,目送着他远去,直到彼此双方都看不见。
下山的路上,忘尘的心情已经平缓了许多。他绕了一条路,走到水边,洗干净了脸上的泪痕,正准备走,便遇上了一人。
忘尘只想叹息,这寒山上下现在已经如此闲散了吗?
这人偏偏他又认得,一身黑衣几乎要融进夜色里,是上神倾身边的那个男人。
忘尘看向他的脸时发觉,这人的双眼上蒙了一条黑布,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只是这副打扮在寒山看着着实有些怪异。
忘尘想,不愧是和上神倾一路的人,连打扮上都略有相似。
“上神倾不在此处,她去了寒山之巅,往那个方向走便是了。”忘尘在这地处偏僻的地方遇到此人,很难不认为他是为了找上神倾迷路了而到这里的。
只是话一说出来,他便有些懊恼。大抵是刚刚哭得有些尽情,反应都连带变得麻木了。
“我知道她在哪里。”那黑衣男子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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