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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来这里做什么？”忘尘猜到，这个上神倾怕是有读心的能力，所以忘尘尽可能将话题引到他处去，别被这个人看出来自己心中想着什么。

毕竟这个上神倾看起来是站在和观微一个立场上的。

“来看看这座建筑。”上神倾扬了扬头，那下巴高傲的仿佛从不曾低下一样，“这寒山之巅，镜的保管之所。我想来看看这里经过了这么长的岁月，变作了何种样子。”

忘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词句。鉴于这位神灵会读心，忘尘也干脆开诚布公，有什么问什么：“你曾经来过这里？”

“嗯？不可以吗？”上神倾没有在意忘尘称呼上的变化。也确实，这位神明在某些时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架子。

“……只是对上神会来这样的地方觉得非常好奇罢了。”忘尘面无表情道。

“你看起来倒不像是好奇的样子。”上神倾笑了笑，并没有打算在此地多逗留的样子，她甚至打算抬脚往上走。

下意识地，忘尘不想让她进去到寒山之巅里。

那里曾经是离先生住过的地方，离先生对忘尘可以说是有教育之恩。而现在，那山脚的一抔新土中，永眠着离落雪。忘尘不喜她的安眠被人打扰。

于是他快走了几步，竟是大胆地挡在了上神倾的身前。

“这是何意？”上神倾抬眼看向他，那双如深渊，如寒潭般的眼睛盯着忘尘，让忘尘恍惚生出一种自己的魂灵都在这一刻被看透了的错觉。

即便是怀着对神明生来的畏惧，忘尘依旧稳了稳心神，说道：“再上是寒山重地，怕冲撞了上神。”

很好，有求于人的时候忘尘不自觉地又将称呼变了回去。

上神倾的目光中看不出喜怒，忘尘只听得她道：“我看未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说着，她不再与忘尘对视，而是将视线缓缓移开。

忘尘心头猛地跳动了起来。

即便是他没有回头，他也知道，上神倾现在看向的方向，正是离落雪的埋骨之处！

这善于读心的女人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自是什么都知道。”上神倾发出一声轻笑，然后从忘尘身边擦肩而过，直直走向那座忘尘不希望她前去的地方。

她走得并非很快，但是却顷刻间和忘尘拉开了距离。

远远的，忘尘听到她的声音传来，清晰却又飘渺若仙音：“我知道，那里埋着你心爱之人。”

忘尘猛地抬眼看向她。

他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那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若是还会动作，怕是会在此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心爱之人……

他从来没有敢往这个方面去想，也从来不敢将这四个字放在离落雪身上。他生怕这个念头如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而眼下，他那从未被人所知，甚至连自己都不敢去想的念头，被一个他所陌生的，甚至鄙视的神明看透，昭告于天地之间。

忘尘有一瞬间的晕眩，待他回过神来时，上神倾已经成了他视线中的一个小黑点，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冲上去问个究竟了。

“我不会打扰她的，你大可放心。”上神倾在进入寒山之巅以前，托从山顶吹下去的风带给忘尘这样一句话。

茫然无措的忘尘下意识转身，想要躲到一个没有人知晓的地方，好好看看自己的心思。

可是从来都是事与愿违。

“你慌慌张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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