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给无忧喂了些水,又用了些外伤药给他处理伤口。但是高烧不退这件事,他暂时没有什么办法。
他既不会那种治疗方面的术法,手上又没有药。甚至在不久前的时间里,他还因为买茶点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被观微动了手,这时候再去抓药,恐怕只会将更大的祸患招致。
他叹了口气,将屋门关好,面上重新恢复成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然后走进雨中。
雨水溅起了泥土,让空气中充满了土腥的气味。可是这种土腥味似乎并没有遮掩住忘尘鼻腔里那股血与药交织在一起的,带着些腐朽之感的气味。
他一脚踩在积水之中,积水溅起了很高的水花,打湿了他衣衫的下摆。
只是不管是黑色的靴子,还是黑色的长袍,都无法将那些已经湿掉部分的颜色完全展现,唯有细细的看过去,将这个人从头到尾仔细看进眼里去了,才能发觉他衣服下摆的颜色略略有些深。
忘尘走进屋子的时候,阿雪似乎已经睡醒了,正呆愣地坐在床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光亮的眼神,在这个时候看起来甚至有一些……智障。
看起来她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好的,至少没有什么一觉睡醒神清气爽的感觉。
“你回来了?”阿雪嘟囔着,本来就是孩童的身体,配上这种稚嫩似在撒娇一样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心软。
“嗯,出去了一趟。”忘尘对阿雪本就很有耐心,对于幼年版可爱阿雪,更是有一种看小朋友的感觉。
“你衣服湿掉了。”阿雪一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边问道,“你身上还疼吗?观微这个臭东西,下手真重。”
忘尘本来还在偏着头看阿雪说的自己衣服下摆湿掉的位置,又忍不住被她说的后半句话吸引。
“你……都知道了?”忘尘问道。
“嗯。我是鲛人,与水共舞是我的本能,你身上的水气太重,即便是从雨里回来,也断不会有这样厚重的水气。而以你现在的能力,若非是自己踩进的水中,应当不会湿成这样子。至于观微对你下手这件事,是因为作为真正的执镜使的我,感受到了你身上镜的气息。不过观微一定没有想到,你身上也有一面镜子,而且是真正的执镜使,我,送给你的。”阿雪微微一笑,“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去伤害你,那面镜子就会吸收到多少的灵力,再运转起来治愈你。虽然伤口好治愈,但是疼还是不行的,所以你尽量不要和他起冲突。”
“好。”忘尘乖乖应下。
“那么来说说看你在烦恼什么吧。”阿雪在床上换了个坐姿,又问道。
忘尘下意识反驳:“我没有在烦恼……”
阿雪那双没有回应的眼睛看向他的方向,那双眼睛分明已经盲了,分明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忘尘却读出来了——她不信。
“……”忘尘无奈的叹息一声,将今日发生的种种说与阿雪听。
阿雪听罢,若有所思:“懂了,你是想告诉揽云守初他们,你所知道的情况,就是观微当下确实是身受重伤,同时又想给无忧抓药。但是困于你已经被观微警告了,所以眼下什么都做不了,对吗?”
忘尘点点头。
阿雪笑眯眯道:“不算什么,这很好办的。”
说着,她掀开被子跳下了床,一双干净的小脚赤足踩在虚空之上,并非落在了地面上。她哒哒哒跑了几步,似乎要去开忘尘的衣柜门,但是却在柜门前停了下来。
忘尘正不明所以,就看到阿雪的脸色变了变,接着,她张开了嘴,打了一声巨大的……饱嗝。
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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