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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看起来一副颇受打击的模样。不止是他，还有跟着他一起来的，站得颇为靠前的几位年轻的弟子，一个个眼睛里的光都变得暗淡了。但是那些稍微上了年纪的以及师叔们似乎表情变化不大。

“他们看起来有些失望。”苏怀羽侧身对阿雪说话。

她本就将这句话压低了声音，再加之她刚刚哭过，阿雪听到了这重重的鼻音，像是苏怀羽十分委屈一般，

“想要建功立业，想要成就一番大事，热血，自信，且不服输。你我与他们是相同年纪的人，自然能够理解。但是……”阿雪在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相反的，她还拔高了一些，为的就是让下面这些热血而单纯的弟子们听到。

“但是你我中的这些人，又有几个是观微的对手？你们又有几人见识过观微的手段？”阿雪淡淡笑着，仿佛问的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而只是明日吃什么这样的琐事。

自然有弟子不服：“我们不过是一时不察才会被他捉了关在这里的，这次是我们没有注意。下一次，下一次我们面对观微，不一定会输。”

人群中有几个洪亮的声音附和着。

阿雪在附和声中听到了不甚明显的一声叹息。那叹息声明显不属于年轻人。

“你们的师父应该也提醒过你们，观微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阿雪笑盈盈，接着说道。她此话一出，下面的声音小了下去，一个个颇为不甘心的模样，“你们是不是以为，你们师父只是年迈了，只是被观微打怕了，只是失去了抗争的热血？他不仅自己没有斗志还不让你们去反抗，哎呀，你们不想违抗师父，却又不理解他，对吗？”

一时间回应阿雪的只有沉默。

无人应答阿雪也不着急。苏怀羽望向阿雪，只见她换了一副悠悠然的表情，在和下面这帮子所谓的同龄人比谁更有耐心。

果然有人又沉不住了：“没错！我们不想永远苟延残喘在这里。”

“那你们知道和观微对着干的下场吗？”阿雪又问。

“大……大不了就是一死！”那人梗着脖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

“那你可真是，太小瞧观微了啊。”阿雪叹息了一声，“寒山的年轻人有热血有不甘是好事。但是如何将好事不变成坏事，还需要你们再成长成长。手腕如同观微那般的人，若是你们落在他手里，可不是简单一死了之就能够解决的。你们的肉身会被关在罪林中腐朽成泥，灵魂会消散于天地之间再无处可寻，即便如此，你们也要与观微抗争吗？你们其中应该已经有人被他所伤过，那种痛楚当真是能够承受得了的？”阿雪又问。

人群中再次窃窃私语了起来。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我们当然知道和他对着干没有好结局，但是不试试，就当真要永远死在这里啊！”有人说道。

“所以，要我说的话，你们先听我的，按兵不动。自然有用到你们的那一日。”阿雪说道。

“可是……”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出现，这声音之前并没有开口说过话，这是第一句，“可是我们又凭何能够信你。”

“师叔……”苏怀羽看着说话的人喃喃道。

阿雪心下了然，看来这位就是林砚口中的那位景鸣师叔。

“因为，你们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选了。”她坦然与那位师叔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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