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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是与寒山有缘，但倒是真不想和这件屋子有缘。”阿雪笑眯眯的抱怨着，微微弯起的眼睛遮盖住了她的缺陷。

“确实。”苏怀羽亦哭笑不得。谁能曾想两人竟然又回到了最开始忘尘住过的屋子。

苏怀羽往床上一坐，缓缓松了口气。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在顺利进行发展。忘尘将她和阿雪带进了罪林，本来是要经由守山弟子检查两人有无携带什么东西的，但是有忘尘在，这一步流程也就免了。

苏怀羽的乾坤袖中其实携带了一些东西的。按理说无论有什么都应该是被留在罪林之外的，甚至是乾坤袖这种存在本身，也绝不应该出现在罪林所关押的罪人身上。虽说里面其实并无什么能威胁到寒山的东西。

“可有观察到什么不同吗？”阿雪坐在她对面的桌子上，开口问道。

“有。这一路来，我几乎没遇到过眼熟的弟子。无论是守山的，或是其他职能弟子，都是我没怎么见过的，陌生的。”苏怀羽道。

阿雪了然。

苏怀羽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在寒山生活了这么多年了，而寒山有些固定的职能弟子按理说是不会随意更换的，岂有几个月不见便一个人都不认识了的道理？

“你呢？你觉察到哪里不对了吗？”苏怀羽也问道。

相比于自己，阿雪所能够觉察到的必然是更深一层次的东西，绝不仅限于双目之所视所见。

“有。这罪林似乎，很热闹。”阿雪道。

热闹？

苏怀羽愣了一下，随即侧着耳朵细细倾听周围的声音。她并没有抱着能听到什么的声音，也确实什么都没听到。

“罪林中关了其他人？”苏怀羽很快就意识到，阿雪所说的热闹一如自己所想，不是寻常人捕捉到得到的声音。

“是。而且有很多。”阿雪闭上那已经盲了的眼，似乎也在倾听着什么。苏怀羽见状赶紧放缓了呼吸，生怕影响到阿雪什么。

过了一会儿，阿雪缓缓睁开眼，然后道：“不必担心会打扰到我，那些声音被关在重重禁制之下，就算是没有你的影响，我也听不真切。那些禁忌应该是如我们之前所想的，是某一任执镜使留下的。若是他没有镜的加持，或许我还能穿破禁忌一探究竟，但是现在缺了镜的人是我，我没有办法探究它后面究竟是什么。”

苏怀羽赶忙安慰她：“不必着急，我们反正是在这里了，总会有机会查明的。”

阿雪也点点头，回以一个温柔的笑：“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她说完这句很快收回了笑容，神色有些严肃：“这里的禁制可能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和凶险。我本是以为当时那些人是被关在罪林之中关到死，然后有禁制消弭他们的魂灵。但是刚刚我重新探查了一下，似乎和最初想的恰好相反。 这里的禁制并非是等人死后才开始生效的，而是当这里有人的时候，禁制会一点点消耗掉人的生命力，让魂魄一点点迷失，从正常的人变成痴傻的愚人，然后当被关押于此处的人死亡前的刹那，先消散掉的，是他的灵魂。”

苏怀羽突然明白了：“所以这里不单纯是一个监狱，而它本身就是一个折磨人的刑罚。”

“是了，而且恐怕正是因为它不断吸取着生命力，才能有源源不断的术法动力去支撑着罪林的禁咒生效。死掉的人成为养分，滋养着寒山众人对于雪夜的幻想，让这份幻想最终化作寒山终年不化的积雪。然后这些积雪埋藏着力量，等待着腐蚀着其他人，生生不息，如此循环。”阿雪冷笑一声，“真是恶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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