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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域走到寒山，这一路比苏怀羽想得还要平静，没几日三人便已经到了寒山不远处的群山之下，决定在此处歇息一晚上，明日再登寒山。

他们选的地方位置不错，上有林木遮掩，寒山上的人不会看到他们，但是他们却可以从树叶枝丫之间，隐隐窥见那座巍峨高山，以及高山之上如同玉带一样的白雪，和顺着蜿蜒山路而修的建筑。

除了阿雪之外的两个人，看着眼前的寒山心中皆是感慨。

苏怀羽是在感慨，不过是分离了这样短的时日，她却觉得有些陌生了。过往的她其实算得上是被寒山保护的很好了，不需要苏怀羽去出任务，她只需要日日在寒山之上完成课业，然后便随心研究着她一直喜欢的医药。

忘尘看着寒山，则是生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这里生他养他，可是其中的阴谋也牵连着他。

他生于此，也几乎是差点送命于此。

自从那日与乱月联系过后，他对接受那面镜子的心虽说是动摇了几分，但是一想到接受意味着彻底成为寒山体系之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又让忘尘生出一点点矛盾。

他本来规划好的生活，并没有与权势地位相关。

甚至他还想过等到以后自己的术法与剑法精进许多之时，能独当一面下山成就一番事业之时，再去寻找他的父母。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面临新的选择。

唯一一个感触没有那么深刻的人便是阿雪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睛看不见，反而少了许多烦恼。

这几日以来，苏怀羽日日帮着阿雪查看她的眼睛，可是阿雪的眼睛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几日相处下来，苏怀羽每次面对这双眼睛时，都会觉得如果以后都看不见了未免太过可惜。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目盲并没有影响到阿雪的行动。

忘尘在上山之前对苏怀羽说道：“有些事情，我之前其实有所隐瞒……但是已经走到这里了，我想，还是要说与你听的。”

“什么？”苏怀羽有些不解。

忘尘并不像是那种会刻意瞒着把人骗回来的性格，所以苏怀羽觉得，接下来忘尘所说的，一定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

果然，忘尘道：“你和无嗔……我知道你们过去感情深厚，但是他现在……”

“他与我们道不同罢了。”苏怀羽语气倒是很平静。

“……不仅如此。若是他与我们道不同，但是如他自己所想，获得权势，或者能够庇佑得住寒山的众人，倒是也好。”忘尘苦笑。恢复记忆之后，很多东西反倒是成了折磨他的存在。

“……”苏怀羽沉默了。

忘尘这意思是，无嗔并没有得偿所愿……

他谁也没能留住，谁也没能护住，是吗？

“我离开以后，寒山都发生了什么？”苏怀羽问道。

“自我醒来的时候，接管寒山的人便不是无嗔，因为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所以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会儿我都想起来之后，你又说了你离开寒山之前的经历，按理说就算不是无嗔接管寒山，至少也该是观微或者是揽云。”忘尘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下轮到苏怀羽惊讶了：“不是观微，也不是揽云？那现在寒山归谁掌管。”

忘尘薄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名字：“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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