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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因为看到故去的旧人而引发生病。

这种说法听起来略有些可笑，但是苏怀羽扯了扯嘴角，没有笑出来。

当时引风师叔的突然离去让所有人都觉得吃惊不已。毕竟引风师叔的术法高深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是什么样的人能够重伤她，让她甚至连下来求救的都做不到。

更可怕的是，即便没有人亲眼见到，但是引风师叔的惨状大家都也传得沸沸扬扬。

阿雪在寒山上营造出的天街不止是忘尘封存的美好记忆过往。

也是苏怀羽的。

“其实，有一件事并非是我设计的。”阿雪又道，“那件你觉得很奇怪的衣服，确实是血衣。但是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它从梦境生成以后，就在那里了。”

她这样说完，忘尘就陷入了沉思。

那东西他在梦境中十分抵触，甚至有种灵魂都被撼动了的恐惧感。

这东西并非阿雪放置于此……

阿雪的梦境又是从他们的记忆中的寒山变换而来……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忘尘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想回忆起那时的种种。但是有些事情并非是他想或不想这样简单的。

“那件衣服，应该是我自己放的。但是我却不记得了。”忘尘想笑一笑，让气氛不那么僵硬，但是他笑得却让人更加沉重了。

“是你从寒山之巅‘回去’之后放的，对吗？”阿雪也意识到了。

寒山之巅！

苏怀羽也明白了。

那是忘尘在寒山之巅受了重伤，濒死之时被停止，而她从寒山上逃出去之后，忘尘从山中回来，浑浑噩噩间脱下的血衣，藏在了自己的屋里。

本来他因为被封存了记忆，不应当记得这些事情的，甚至阿雪的幻境所凭借的都是意识中有关于寒山的某一瞬间。但是这件衣服，因为承载了太多的过往，甚至和忘尘的生死相关，作为忘尘记忆中最刻骨铭心的一部分，凭空出现在了阿雪的幻境之中。

“……那天，究竟在寒山之巅发生了什么？”苏怀羽终于有勇气问出这句话了。

那天……

忘尘的思绪被拉回到了生死之时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腹部。

看似平平无奇的寒山弟子服下面，有一个血洞，是被星芒贯穿留下的。

寒山之巅的那个即将到来的黎明，星芒从阿雪身体中抽离出的瞬间被放慢了数万倍，呈现在忘尘的眼前。他看到那个鲛人少女的鲜血肆意泼洒，汇聚成汪洋。他甚至在那一瞬间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女眼睛中的光芒一点点泯灭。

生与死的巨大压力顿时落在了忘尘的心上，砸的他几乎要停止了呼吸。

离落雪的意识似乎就要涣散，她的目光已经没有办法聚焦地看向自己的方向，那双眼睛好像是在看着忘尘，但是里面已经映不出忘尘的影子了。

忘尘却能看到那双眼睛，和离先生如出一辙的眼睛！

不知是同伴的将死唤起了忘尘的勇气，亦或是离先生的叮嘱突然从记忆深海中浮现，忘尘几乎是没有思考的，捏了个诀。

他曾经在离先生织构的梦境中练习过这一招。

微弱的星芒轻轻弹了观微的手背。

这力道轻得几乎可以忽视。

一道星芒，又一道，接连不断。

都很微弱，但是却没有放弃。

那是离先生曾经教给忘尘的，他还用这一招给阿雪照亮。这本来是华美而具有杀伤性的一招，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使出。

他唇边的血迹一点点滑落，比那星芒还要重三分。

他徒劳的挣扎惹怒了观微。

记忆中的最后，观微扔下了阿雪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忘尘面前，他还托着那面从阿雪处抢来的镜子，眼睛里都是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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