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长歌
超小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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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破旧的寒山弟子服忘尘可谓是半点印象都没有,甚至早上他换衣服的时候都未曾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件旧衣。可是它现在出现在这间屋子里,被压在许多的衣服下面,忘尘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那件衣服只有部分是暴露在忘尘眼中的,而这暴露的部分脏的不成样子,仿佛穿着它的人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一般。

忘尘伸出的手在不自觉的发抖,越抖越厉害,让忘尘几乎连灵魂都随着它一起震颤了起来。

他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去触碰这东西,但是他内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尖叫着让他快跑!让他不要碰!

两者的纠缠交织,逼得忘尘已经要喘不过来气了。

“师兄!”一声极轻的喊声突然从小窗传来。

忘尘停滞的呼吸终于再度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他的手指距离那件让他感觉不祥的衣服只有半步的距离。

忘尘赶紧转过身去,仿佛对那件衣服避之不及。他寻着声音的来源走到小窗下,轻轻将小窗试着推开。

幸好寒山的符咒只是对门中进出的人有戒备,并不会连开个窗的机会都不给忘尘。

天色已经昏沉,无边的红霞从窗口缝隙中将落日的余光照耀下,仿佛是太阳对这避世的门派最后的怜悯。

忘尘就着霞光看清了来人,正是阿雪。她将一只食盒递了过来,对忘尘道:“我跟送饭的弟子换了一下,过来看看你是否有事。”

忘尘顿了顿,才接过阿雪的食盒。

他不想说自己没事,这样平白无故被当做嫌犯关押起来,任谁心中都不会好过。他一直压抑着委屈与不满,如同一只饱胀的水囊,终有破裂之时。

但不是现在。

“阿萤,如何了?”忘尘顾左右而言他。

“已经退了烧了,但是食欲不好,人也不怎么有精神。”阿雪的眉宇间有一丝难过,“所幸阿萤是自由的,外面也有我在照顾。师兄你……你要保重,我和阿萤都是相信你的,不止我们,还有其他弟子,好多人,都觉得你是无辜的。等一等,等到掌门他们调查明白了,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相信我。”

忘尘没有应声,也没有点头。他听到阿雪叹息了一声。

“师兄,我得走了,若是让师叔们看到是我来送饭给你的,怕是又要说不清了。寒山或许看起来并不像它表面那般太平,你要保重。”阿雪不放心道。

“嗯。”这次忘尘有了回应,虽然依旧很冷淡,但是好歹有个反应了。

阿雪不方便继续待下去了,便急匆匆走了。忘尘没有马上将小窗落下,而是将小窗关的只剩个小缝,向外张望着。

他是被禁锢在弟子房的,来回依旧有不得不路过他屋子的其余弟子。忘尘注意到,他们每个人从自己的房门前经过时,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惊惧,好像自己这扇房门中随时会有什么可怖的怪物跳出来,吞噬掉整个寒山一般。

他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的剑术与术法早就随着记忆忘了个干净,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怕什么。

看得多了,忘尘甚至觉得有些讽刺,干脆将小窗落到底,将日光最后的怜悯一同关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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