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下了课,魂不守舍的,回屋便躺下,没一会儿就睡去了。
可惜这一觉睡到天亮的想法终究不得实现。
夜半三更之时,忘尘听见窗外有响声,那声响并不大,但是却着实将他惊醒了。
细细听过去,该是有人悄声从窗前经过留下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虽然刻意压制了,却也着实被忘尘听到了。
忘尘拉过被子,翻了个身,将自己裹紧了在被子里。
闭眼,辗转。
辗转过四五次,忘尘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猛地坐起身来,干脆披了外衣下床在门口查看。
门前是凉月如水,银白色一片从九天之上垂下,有风动树梢,摇曳着数不清的枝条,沙沙作响。
门外空无一人,仿佛刚刚那个脚步声是他从梦境中带回来的一样。
忘尘心知,自己并没有做梦。
人都已经醒了,睡又睡不着,忘尘索性开始在外面逛了逛。
一轮巨大的明月挂在天上,像是一张惨白的,没有五官的大脸监视着寒山。而寒山的众人在月下渺小得仿佛是一只只蚂蚁。
苍天为主宰,众生为蝼蚁。
天道不可破,蝼蚁不足惜。
忘尘突然觉得消极了起来。在月光的笼罩中,似乎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起来,银白的月色像是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纱衣。
忘尘白日里产生的那种荒谬与不真实之感再度浮现。
寒山的白,似乎不应该是这种白。而应该是那种,冰冷的,没有温度的,风雪肆虐的白。
可是为什么……
他还来不及细想,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身影,正立在不远处一间房屋之前。
那身影曼妙纤细,正是他的阿雪好师妹!
忘尘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了上去。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阿雪回过头,目光里带着几分惊讶:“忘尘师兄?你还没睡吗?”
忘尘根本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来,但是已经被人问了,干脆硬着头皮点点头:“是……有些睡不着,见你也没睡,怕你一个人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就跟过来看看……”
阿雪的眼睛里倒映着皎月,双目美得像是融了一湾清水在里面一般。
忘尘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去头去。
这人的眼睛看久了让人有一种要溺死在里面的错觉。
“我只是刚刚似乎听见有什么声音,就出来瞧瞧,想来是梦里幻觉,听错了吧。”阿雪笑了笑,没有说太多,而是点了点头,重新回了屋中。
她衣衫单薄,不似作伪,忘尘便不疑她。只是她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脚步声……
忘尘顺着刚刚阿雪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条小路,直通远处的寒山之巅。
寒山之巅是寒山的禁忌,无人能够到哪处去。
忘尘的记忆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他晃晃头,再想从脑海中寻得更多线索,与之前的头疼不太一样,忘尘突然有一种错觉,似乎沿着这条路,穿过一道风雪,随后便是一处满是白骨的树林,树林落叶堆积,连山路都变得不分明。沿着落叶铺的山路再往上,便是寒山之巅厚重的大门,推开时会有吱呀的声音和灰尘落下。
这感觉来的突然,但是忘尘却有了别的心思。
寒山之巅,当真禁忌无人可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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