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琴?"苏怀羽的表情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那块黑漆漆的木头不过是在苏怀羽的视线中转瞬即逝,但是不管怎么回忆起来,那东西都没有一丝琴的模样。
阿雪却点了点头,再次肯定了这种奇怪的结论:"它确实是一把琴,而且,是属于我母亲,这片水域的王的琴。"
苏怀羽已经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她满心都是疑问,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像那般木质的琴,一般是不会出现在水中的。我知道你有疑惑,水里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块奇怪的木头呢?也确实如此,水域的族人们大多喜爱贝壳或是水中被成千上万年的海水打磨过的石头,木头这种东西对于水里的鲛人们而言,太过脆弱。"阿雪笑了笑,那双已经映不出什么东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对过往的怀念,"只有人,人族,生活在日光下,享受这风雨日月的人,才会觉得树木是珍贵的。"
苏怀羽瞬间明白了:"那是离先生送给你母亲的?"
阿雪果然点了点头:"是的。这把琴曾经用了特殊的处理方式,使得它在水中可以不像平常的木头一样被泡的腐烂。我的母亲非常珍视这把琴,虽然她并不是很会使用它,我记忆中她弹琴时发出的声音也并不……"
阿雪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的无奈。
苏怀羽想,那乐声想必已经不是难听可以形容的了。但是伊人已逝,又是在这水域之前,阿雪没有明说,苏怀羽自然更不能说什么了。
这对于故人的"坏话"就被埋在了两人的心知肚明中了。
"那一日,是他们两个约定了见面的日子,我的父亲,离先生会从寒山赶来见我们。在此之前,我只是知晓他是人族,是从寒山而来的,至于什么镜子,什么执镜使都是后来我去了寒山之后才知道的。话说回来,那一日我母亲又将这把琴拿出来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把琴的琴弦竟然断了。"离落雪回忆起了那一日的种种。
鲛人族的公主从那一日起便消失了,水域中的一切宛如一场倒映在水中的梦境,在梦境结束的那一日,一切都被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碧蓝的海水被它的族人的鲜血浸透,热闹的海底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鲛人唱歌的声音,活动的声音,时不时出现的罕见的木质古琴发出的声音,都不会再响起了。
从寒山下来的人并非是鲛人的王和王女所期待的人,而是一场血腥的屠戮。
为了权利,为了欲望,为了不甘心。
出去寻找能替代断弦的王女成了这一族唯一的存活者,当她一如既往踏着海浪回来的时候,迎接她的并不是熟悉的族人的身影,而是可怕的,从另一个族群而来的灾祸。
那个面容扭曲的人说她是罪人,当着她的面在海底放出一把诡异的火。
离落雪第一次知道原来海底也是可以燃烧出那样的火,焚尽了她所有的希望和过往。
她曾经期待着会不会有还未死的族人跌跌撞撞的从火焰中逃出。
但是很快她的这种想法也破灭了。
她的族人,无一存活。
寒山而来的恶魔将她囚禁于寒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却不想,这才是一切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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