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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中的歌声变得越来越柔和，越来越轻缓。

随着歌声的继续，空气中的雾越来越浓厚，厚重到即便是伸手也没有办法看清楚自己的手指。

苏怀羽搀扶着易恒，等待着雾气的散去。

歌声逐渐变得微弱了起来，雾气也随之散去。

当眼前的景象已经可以看清之时，苏怀羽发现之前他们不远处的易欢和蝴蝶阿雪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随着雾气一同消散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离落雪从坍塌了的墙后面走了出来。

她一步一步走得缓慢，眼神也飘忽着不能聚焦。苏怀羽虽然不知道离落雪刚刚那一系列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的状况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要多差有多差。由此便可窥测出她的为此付出的代价并不小。

“我从来没试过裂魂的同时还要招魂的，真是……”她扯出一个骄傲的微笑，“真是厉害坏了我。”

苏怀羽无奈：“都这种时候了要说这样煞风景的话吗？”

离落雪道：“那不然呢？看着他这样消沉？”

她用下巴点了点易恒的方向。

苏怀羽不必看就知道，易恒的状况不好。刚刚易欢消失前说了两个名字，想必就是一年多以前杀害她的人。现在易恒已经知晓了仇家的名字，要怎么做就是易恒自己的决定了。

离落雪刚刚是想活跃一下氛围，然而效果并不明显。至少易恒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沉浸在自己的纠结之中，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从他的闪烁的目光之中，隐约能看到一场即将而至的暴风雨。

“我是在山间遇到她的。”阿雪走到易恒的身边，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一些，“她这种状况说明她是心有不甘，不愿意离去，所以才会在附近徘徊。”

意识到离落雪在说的是易欢，易恒的眼睛里终于多了些什么，他看向离落雪。

离落雪继续道：“算上时日，她离开已经一年多了，也就意味着她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就这样在人世间徘徊，日复一日，所以状态肯定也不会好，时间久了，意识什么的也就模糊了，所以疯魔起来不认得你，你也不必太在意。”

“……多谢。”意识到离落雪是在安慰他，可是易恒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去说什么。

“我的体质特殊，所以她迷迷糊糊遇见我以后，大概是在我身上觉察到了你的气息，所以就一直跟着我回来了。本来这件事我是不该插手的，但是她都跟来了，总不能让她一直如此。所以你也不必谢我，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阿雪想了想，补充道，“只是我要劝你一句，若你想要复仇，便要做好准备。手上沾了鲜血和杀戮的报应，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就最简单的，当年他们杀了易欢，今日便要承担着或许被你杀掉的风险，你可明白？”

易恒终于抬眼看向了阿雪，不过一眼，却让人觉得他沧桑了许多。只听得他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离落雪定定的看了他，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以后，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匕首，那把水凝成的匕首，递了过去。

“阿雪！”苏怀羽顿时感到一阵心惊。

同为复仇之人，苏怀羽可太明白，离落雪这是要帮人帮到底了。

离落雪充耳不闻，递匕首的手也没有缩回：“到底要如何做，你要想好了。”

说罢，她蹲下身子，将匕首放在了易恒身边，便再也没有去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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