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五）

5.

巴托里不是不认识他，也不是没求过他。

撒那特思感到有些恶心，他这么多年听从莱希特的教导，只在战争年月稍稍碰一点人血，大不了就休眠自己——动物远比人类好解决多了，而且动物不复杂，也不会有那么多情绪。没有生态链的平衡，这些动物只会造成危害。

而那个女人竟然这么挑剔，为了活下去，更准确地说，为了脸，断送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没有就是没有，何必自欺欺人呢？

所以当那个东方女孩义正言辞地站出来的时候，他有点吃惊，毕竟那女孩身上还穿着女仆装，她在有些凉过头的夏夜里打着寒战，却仍然攥着武器面对他。

她说，不管你是谁，要伤害她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实力不算弱，但是在几千年修为的撒那特思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他更感兴趣的是她本人。

什么样的人类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站出来？

他见识了太多人类的劣根性：坍圮上的皇后以身为旗、为燃料，国王却躲在深深的宫墙后做着千秋万代的大梦；因为嫉妒对方的衣服，两个同胞的姐姐撕扯着对方的头发，骂出的污言秽语闻所未闻；还有冒名顶替的人、临阵退缩的人…

她却不一样，她太有意思了，他甚至忘了思考“避世”这回事——“成为我的新娘吧。”

她当然逃避了，退缩了，谁碰上撒那特思这种老妖怪都该躲一阵，但是她又来了，就在他再次拿别人的生命威胁她以后。

就像童话故事一样，白雪公主对王子一见钟情，灰姑娘穿上华服为殿下跳一支翩翩的舞，睡美人被一吻唤醒…最后的结局应该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结局少了公主，这个故事就不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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