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死去

若不是贞淑的医学老师是玉氏早就退隐的大长老，爱徒心切才把这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转赠给她，金玉妍也不能有今日如此完美的计划。

“只是当真是下了血本啊。”金玉妍再度提起那个荷包摇了摇，什么都不剩了。

“不算亏，奴婢与您说过，除了玫贵人肚子里的，剩下的都是公主。如今阻拦没了，主儿便是下一位阿哥的生母，这当中分量，足以让您晋位，甚至，当个嫔位之首也未尝不可。”

“嫔位上，现在不就坐着一个苏绿筠么。”想起今日输得一塌糊涂的如懿，金玉妍只觉畅快至极。虽然打败如懿并不值得炫耀，她空出来的位置和代表的权力才是值得关注的，“不枉我沉寂了这么多年。眼下只需要好好安养，生下皇子，我便能成为启祥宫名正言顺的主人。月例涨了，各宫请安位子往前挪了，玉氏也能扬眉吐气了。”

“主儿苦尽甘来。”贞淑点点头，“这场仗虽然辛苦，步步为营，终于也是熬出了头。”

“只是我瞧皇后今日表情不佳，怕是以后……”

“连东西都没了，她便是有疑问又能如何呢？”金玉妍并不放在心上，“何况，我可从来没想过要与她和睦相处。便是没有安插眼线这样的事情，她的位子，我一早就盯上了。明日我就向皇上请旨，换一批新的下人。我们之间，还有的是以后呢。”

“主子不怕新换来的还是那些……”

“那我就直接捅到皇上那里去，再不济安一个八字不合的借口丢出去，有的是法子。但凡皇后还有脑子，就知道，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也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

“是，倒是主儿，既要添自己人，不考虑下丽心么？”在挑选心腹这件事上，贞淑丝毫没有争宠的意思，话落的瞬间便提起了另一位大宫女。

金玉妍看她:“能行么？她可是皇后指来的心字辈宫女……”

“惢心也是皇后指的，在没被阿箬说动之前，对乌拉那拉氏不也是忠心耿耿？何况她的所有言行奴婢都看在眼里，并无任何联系外界、传递消息的举动。主儿何不让她试试呢？”

“你说起阿箬，倒让我想到我们之间的承诺。”金玉妍嘴角笑意淡了些，“本来以为她还能多撑些时，没想到皇上直接来了招釜底抽薪。”她忆起那张已经被烧掉的纸条。人去楼空的翊坤宫，再没有人能管得着这封消息的传递。虽然这也只是一封简单的绝命书，只有一句话:我将死去，愿汝守约。

“我还以为，皇上就算没有全信，也不至于当场灭口。是我低估他了，只可惜一张牌，本来以为只是堪堪够用，却是看走眼，悔之晚矣了。”

金玉妍这么感叹着，道:“回头借着祈福的名义，去宝华殿为她上柱香吧。”

“是，主子，关于当初的承诺……”

“我金玉妍为达目的，可以用尽任何手段，也不在意他人言语。”

她说着:“但这一次，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未曾出卖于我。我不欠他人人情，自然要报。何况，我们的目的，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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