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普洛夫5

她应该是生气了，但她抬手为祂擦水的动作又太温柔，让祂又生出一些别样的幻想。

苏拉自虐般的想象着接下来要经历的严刑拷打，将暗处悄然滋生的侥幸彻底掐灭。

贝莉仔细拧干被打湿的发尾，连余光都吝于施舍：“把我的浴巾拿过来。”

苏拉不敢确认这是不是不打算追究的态度，仔细辨认着她脸上的神情，一时没有动作。

直到贝莉不耐烦地看过来，才干巴巴地问：“你想做什么？”

简直像做了错事心虚又警惕的狮子猫，金色的长毛沾了水狼狈的贴在身上。

贝莉此时才对祂生出些兴趣，侧身挤进祂和池壁之间的狭小空隙，含着戏谑地笑：“害怕了吗？”

为避免两个人完全贴在一起，苏拉不得不后退一些，为她让出空间，侧开头沉默回避。

“你去过地牢了，有见到里面的刑具吗？”恶劣的恐吓被她说得像情人间的吟语，指尖落在祂的锁骨上，“上刑前会先在这里穿个洞，套上铁环就可以把你吊起来。”

柔软的指腹仿佛真的变成了冰冷的刑具，落在祂身上勾起一阵幻痛和敏感的战栗。

苏拉只是倔强地盯着她，没有一丝求饶或退缩的意思，只做好了记仇的准备。

贝莉唇边的笑意越发柔和，只那冒出尖尖的虎牙泄露一点那柔和之下的顽劣：“箴言教导，要恩慈相待，存怜悯之心，彼此饶恕。只要你说一句懊悔，我就赦免你，好不好？”

苏拉不相信她，她一定在戏耍祂，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她在做每一件事，说每一句话之前，都要先在心里转几圈，再把人耍得懵头转几圈，才会这样露出虎牙得逞地笑，她的温和永远伴随着狡黠。

“只是说一句话而已，”贝莉的手攀附上祂的肩膀，“不愿意吗？”

“我就算说了，也不是真心的，只要有下一次机会，我一样会杀你，”苏拉握住她搭在自己肩膀上，没有扯开，只是单纯地握住，连祂自己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抗拒还是挽留，只一味追寻着她的目光，想看清里面有几分戏谑，“这样你也愿意赦免我吗？”

“那就再听你说一遍懊悔，只要你说，我就原谅你。”

可怕的是，苏拉根本分不清这话当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只能凭直觉断定：“撒谎。”

祂一直努力想看清，却反而什么也看不清了，变成了视力完好的瞎子，贝莉笑着嘲弄了一声：“傻子。”

抽回手，就如一尾鱼，拨开水面从祂胸前游走了，仿佛真是嫌弃祂傻，不乐意再与祂纠缠下去。

苏拉却反而追了上去，伸出手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贝莉微微蹙眉，不理解祂莫名的举动。

祂比之前贴近了许多，仅仅隔了一层被水浸透的布料，若有若无地相贴在一起，贝莉再次抬手搭上祂的肩膀，却不再是攀附，而是抗拒。

苏拉包住她的手，送到唇边轻啄了一下：“只要你把神格还给我，我就带你一起回众神之巅好不好？我愿意以天神的名义起誓。”

苏拉终于知道为什么父神要在伊甸园里养一条毒蛇。

致命的，引人堕落的诱惑，是命运安排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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