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缩在角落的少年轻笑了声:“你问我是谁么?在这醉春楼中,不论你我,都只是玩物罢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戏谑,可却隐隐透露着一股哀伤。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并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对吧?那何不试试逃出去呢?”江谙平静下来,挨近了那人道。“我叫江谙,等你想清楚了便回答我吧。”
“你是说逃出去吗?难道你认为我没有试过吗?这楼中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少年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江谙,我叫张妄,至于号牌早已忘记了,我从十四岁起,一直在尝试着逃离这个地狱,可每次都会被他们抓回来…”他说着,又一把扯下自己的衣服,映入眼帘的却是在白晳的肤上纵横的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仍渗着殷红的鲜血。
江谙有些不忍直视,他哪怕在杀死灵奴时,也极少能看见这伤痕累累的模样,更何况眼前这人还只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他没有想到这楼中对花魁是如此的残忍。
“这就怕了?要是和我同流合污,你或许也会变成这样哦”张妄只留下一句话,又缩回原本那黑暗的角落之中。
三更天漆黑的夜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进了角落。
江谙揉了揉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室友”,却只见他双眸紧闭着,脸颊泛起些不正常的红,额上也烫得厉害。他暗自腹诽:不好,怕是身上的伤化脓了?他本不想管,但时而看着少年紧皱着的眉头,心一横,把张妄抱到了床上,又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撕成小块,用缸里的水泡湿了,仔细擦拭着伤口,张妄时不时会因痛苦而抽搐一下,但又很快平静下来。
当伤口用布料包扎好了以后,江谙本打算去门边听听外面的动静,刚起身却不料被少年的手无力的拉住,回头却见张妄的双眸依旧闭着,没有任何即将醒来的痕迹,他欲甩开,可少年却骤然开口。
“妈…妈妈,你别走…再等等阿妄…”睡梦中,张妄呢喃了一句,眼边也缓缓滑过一滴泪。
江谙的心猛的一颤:这样的一个人,也和自己一样,没有妈妈吗?…不,张妄或许是与他的母亲相分离了吧。他即将抽出的手僵住了,最后还是抽离开,给少年掖了下被子,他便靠在了张妄昨日的那个角落的墙上,闭上眼睛思考着什么。
天色不断变亮了,张妄的眼睛也渐渐的睁开了。
褪去了发烧时的昏沉,他现在眼前是一片清明,回眸看见角落里那个光着上身的少年,眼睛又扫过自己身上已被包扎好的伤,眼神中迅速闪过一丝错愕。
江谙起身,缓缓走过来:“醒了?”得到少年的答复后,坐在了床沿上:“这楼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张妄轻声道:“你应该已经见过梅娘了,她的灵核是鞭子,身边还有一堆来历不明但实力高深莫测的黑衣人,与其说这里是个花楼,不如说是一个养打手的地狱…”话音未落,他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我无数次想过逃出去,最终却造就了身上的这些伤…”他低下头,有点郁闷地道。
“以前只有你一个人,今后我会与你一起。”江谙信誓旦旦,像是笃定了决心要从张妄带离这个地方。
“哦”张妄淡淡回了一个字,便把自己蜷缩起来,不再理会他了,就像是默许了江谙的话。
“鸢尾!梅娘说要见你一面,跟我们走吧。”门被人粗暴的打开了,又进来了两人将江谙带了出去。
门外有几个拿着乐器的妓女,用一种奇异无比的眼光静静看着江谙,窃窃私语着“你看那边那人,和那疯子关在一起居然没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人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梅娘的房中摆设更加精致,她坐在藤椅上,修长的腿轻搭在木桌上,显得妖娆而妩媚。
她的手中把玩着一根鞭子,可鞭条上却长满了尖刺,令人胆寒。
“你与那个小贱人一同关了一晚上,感觉如何?”她扫了江谙一眼。
他并未回答,好在梅娘似乎也不指望他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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