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急,慢慢来,云城淮家这笔账我们自然会清算,但现在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是先将小六从这趟浑水中捞出来。”俞商殷眼覆白绫,音色清冷,议事堂在几息之间便安静了下来,众人开始听着他的部署。
“另外榆欢阁近来是何意?借我予秋谷的东风不说竟还做出了此等触怒武林讨伐的大事!云城淮家灭门一事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安在小六的头上,甚至还闹的人尽皆知,趁火打劫余河的救济粮,是真当神算赵家的人都死绝了吗?!”俞商殷的声量不小,白衣白绫本应该端的是君子做派,此刻却有了上位者的气势,可以说他的眼睛上的白绫不仅没有削减它的气势,更是平添了一份清冷。
夜不知缓步走近,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的敲着扶手,眼尾微微泛起红晕,并不是那种因为泪水氤氲在眼眶中而产生的红,而是一种略带妖异的红。
“俞长老,若我说云城淮家就是我灭的,那几个活口也是我留的,甚至他们会这么做更是我教的,怎么?予秋谷可还愿意留着我这么一个罪人?”他这话说的异常平静,甚至语气中还透露着几分调侃,似乎他这话中的主人公不是他一般。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却唯独主座上的容景一脸倦相,面无惊色,夜不知口中爆出来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仿若未闻一般。
男人扬手摆了摆,示意众人,“你们先退下,本尊今日乏了,诸事明日再议,小六,你留下。”
待众人退出后,容景这才缓缓起身,满面倦色的他整个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味道,走至夜不知的身边,款款落座在他的身侧。
“你既不愿便不来就好,我予秋谷的规矩不多,不想守便不守,无需……”容景停顿了一下,眼眸流转,似乎是在思索一个合适的词,“无需这般吓唬他们。”
“你身上的毒走不出这予秋谷,这事谷中人尽皆知,你这般吓唬他们也真不怕他们反应过来打上门去。”他的嗓音是一贯的华丽,靡靡之音配着大堂内的摆设,更具诱惑性。
男子右手撑着头,额头微歪,眉间的坠饰摇摇晃晃难言安稳下来,暗红色的袖衫自腕间款款滑落至肘间,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眸光正巧落在他的身上,慵懒显贵的气息萦绕在其身侧。
夜不知避开男子的目光,不去看他那一双惑人的眼睛,他怕自己看了就恨不下去了。
徒自起身,带着身下的椅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俯身,贴近容景的耳边低声道了一句什么,拂袖张狂离去。
再看容景,突然坐直的身子显得微微有些僵硬,眸色中多了两份惊惧,一贯的平淡消退了不少,满面的倦色也变成了苍白。他皱眉看着夜不知离开的地方,一语不发,脑海中夜不知那句充满怨恨的话来来回回触碰着那根名为理性的神经。
“容景!我变成今天这幅样子还不都是你害的?!你惺惺作态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
良久,谷中的清风缓缓推开了大堂的窗扇,议事堂内早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满是寂静的屋舍,堂中的木椅少了一把,缕缕清风裹杂着丝丝木屑于堂中飘起。
南雁酒,问余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