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目光停留在那边,柳惜音语调平淡,一如往常在闺房闲话般,“今日我们便要举家离开原阳,爹爹虽不曾犯下大错,但知情不报混淆那些大人视听,已是惹得圣上不快。”
孟瑾月颔首,“原是如此,阿音…抱歉,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柳惜音牵起她的手,“当日形势危急,我不帮忙的话你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再者,爹爹确实也听信了司徒…那人的话,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柳家在朝堂之上从来都是中立一派,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
“阿音,柳家能有你真是积了几辈子的福分……对了,莫远他?”
柳惜音微顿,安抚地拍拍孟瑾月手背,“他已经没有大碍了,昨日他醒来果真如你所说忘记了过去,我爹娘也同意带他一起走。”
事发当夜,换下婚服的柳惜音心惊胆战地候在闺房内。
孟瑾月气喘吁吁地出现,将昏迷过去的莫远交给他。
当时的莫远浑浑噩噩不知天地几何,被强行喂下忘尘散(孟瑾月曾在黑市重金淘得,当做不时之需)。
她叹口气,只希望这小子永远远离这些纷争,像小时候一样,做个乐天阳光的傻子就好。
现如今,也是全了柳惜音的少女心事。
“阿音,你们要搬去哪里?”
“我们去东郡,听闻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阿月你呢,还是留在原阳吗?”
“不了,”孟瑾月冲她眨眨眼,“我嘛,自然是行侠仗义快意江湖了,有空我定会来找你们的,再说可要赶不上开船了。”
背对着她,孟瑾月扬了扬手臂。
“山高水远,来日方长——”
少女步履轻快,红色发带在墨发间肆意飘扬,金灿灿的暖阳为她融起一身光晕。
前路漫长,但她无畏无惧,自在而潇洒。
……
又一年梅雨时节,原阳城氤氲在一片朦胧中。
从武馆领完报酬出来,孟瑾月双手遮在头顶,跑到沿街的屋檐下避雨。
雨越下越大,她蹙起眉,在跑回去和等雨停之间纠结,才刚迈出一步,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名撑伞的白衣男子。
丝丝缕缕的雨雾中,唯有那一抹白显得格外清晰醒目,周围的事物都化作虚影。
“小月儿,不要难过,来年我会去找你。”
不是一具游魂,也不是用附身。
犹如山水泼墨画里走出来那般,来到她面前。
是她的衍哥哥,是她从小到大的未婚夫骆冥瑄。
这次,她握住的是一只温热的手,闻见他身上的玉兰花香,同他并肩而立。
“为夫来接夫人归家。
“夫人,你瘦了。”
孟瑾月拍掉腰间那只不安分的手,飞快剜他一眼,揶揄道:“没办法啊,我得赚钱养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公子可否慷慨解囊?”
“行啊,”骆冥瑄爽快答应,“不过——姑娘可得好好回报本公子,连本带利。”
二人携手走在青石板上,雨声淅沥,掩不住话语里的欢快与温馨。
“对了,我们有空南下一趟,还没有好好谢过南姑娘呢,她帮了我们许多,顺便将香囊还回去。”
“过几日吧,总要看看你爹娘,我们就去洛都。”
“嗯,我们去尝尝街头那家鱼羹汤,你肯定没吃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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