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

“上岛？”江清涟不敢相信，重复了一遍。

姜奇奇的语气认真了许多，“我现在没有十分的把握……南边小岛很多，不过被重重白雾围绕的只有一座。这座岛不小，地貌复杂，从不同海岸登陆，遇见的东西也不一样。如果真是这座岛，咱们最好祈祷不要碰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姜姐姐你说的不会是，扬舲岛吧？”

“扬舲岛是什么？”符烈问。

江清涟道，“程大哥的师傅纵蓁前辈，就是扬舲岛生人。传闻这个岛难进易出，在海面上漂流变换，踪迹难寻。常在海上打渔的人，都讲不清它的位置。而那些去过扬舲岛的人口中都提到过的，就是上岛之前的迷雾。”

“你刚才怎么没说？”

“我哪里能那么快想到嘛！是姜姐姐先说，才提醒我的。”

迷雾虽未散去，船外却传来一阵歌声，嘹亮悠远，似从头顶的长空上传来，忽近忽远，忽大忽小。江符二人觉得甚是好听，静静不语。那歌声没有词，更像是某个部落约定俗成的呼唤。嗓音辽阔恣肆，音蕴波澜，还有些巫术秘咒的感觉，非一般人能唱出的。

“好神奇呀，是当地的渔民吗？”江清涟喃喃道。

“是鹿蜀。”

“鹿鼠？是什么？老鼠？”

“是一种神兽，身如马，披虎纹，白头红尾，叫声似歌。上古时期的人们以为佩戴鹿蜀的皮毛，可保后代昌盛，所以捕杀严重。为了躲避人，鹿蜀来到了扬舲岛上。”

“姜姐姐，”江清涟凑近看她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三人这才发现雾气渐散，海面平静无波，天空也突然放晴了，海上波光粼粼的。船头指去的前方是一座小岛，在围绕的水雾中隐隐约约露出绿色，像浴房里蒸汽后害羞的肌肤。正聚精会神观察那座岛时，一个黑影从船头唰一下掠过去，符烈吓得绞紧了手。

“哎呦，我的骨头！”江清涟拍拍他，让他松开。

姜奇奇探头向外，盯着那拍打着翅膀的动物，道，“那是鹿蜀。它们群居而生，只有首领才能长出翅膀，在海面上飞翔，以来观察情况，提前发出警报。刚才的叫声，应该就是在告诉它的同伴，有陌生人往岛上来。”

江符也伸头向外看，在青白的天空上那只鹿蜀正伸展宽大厚重的两翼，身姿矫捷大方，振翅强劲，非中原地区一般的动物可比，二人不禁惊叹连连。

江清涟忽地想到什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从乌篷下伸出去，符烈一看，“你要拿干粮喂它啊？”

“对呀，小时候我爹娘带我去观鸟，就是这样——啊！”

鹿蜀猛然俯冲下来，翅膀的黑影掠过头顶，两只蹄子从她手边擦过，吓得她立刻撒手缩回来，馒头孤伶伶漂在水面上。不多时，它开始绕着馒头打圈旋转，然后一抻脖叼走了，往天上飞。江清涟一副骄傲的样子，和符烈转回身来，见姜奇奇已经拿起船桨，对二人道，“这里还是不安全，咱们先回华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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