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霹雷

姜奇奇抱紧了行囊，惊慌失措地划动船桨，道，“完了完了，我就说这天气不对劲，真说中了！”

“你说什么了？”符烈问她。

“这天本应该是雨转晴的，早上一看是晴天，我就觉得不对劲，果然出事了！”

“你什么时候说的？”

“在心里，笨蛋！”

三人虽奋力划船，可突来的北风似奇袭的敌人，一叶扁舟在海上无助向南漂去，离闪电乌云越来越近。江清涟咬牙用尽力气划，然后抬起脸来歇了一会儿，发现姜符脸上发黑，怔了一下，方明白此刻头顶黑云，周围的一切都在阴影之下，没有光了。风也发狂，扒开行囊，几件轻巧的首饰来不及抓住，便被吹掉进黑海中，连个浪花都没有。

船顶的乌篷上先是“咚、咚、咚”，没过多久就变成细密的噼里啪啦，雨滴像丝线一样落在海面上。“中州去不成，先回阳朔码头吧！”姜奇奇拿衣服裹住头，在风雨声里呼喊着和符烈商量。他应了下来。

和郑朝朝一起在海上漂泊的事还在昨天，江清涟有些后怕，但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倒霉，一出来便连遭不测，很努力地划着。符烈只心道昨日的祸事皆因他们没有船，也颇为胸有成竹。

只姜奇奇一人观天而忧，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和一支毛笔，在上面写字，好生奇怪。她写了几下，再看天，似乎等待着什么，寻找什么。可风雨俱厉，她有点气急败坏，口中念叨，“怎么不管用了？”又写了几笔，最终是骂骂咧咧把东西放回怀中，继续划船。

远远又见一只风暴卷起，虽离得远，可雷电越发近了，小舟摇摇晃晃，仍偏南下游，三人多番努力，显得徒劳。蓦地一道亮白的闪电劈在船头，吓得一惊，皆停下手里动作，望着焦黑的船头和被大雨浇没的余烟，渐生不安。

江清涟还没反应过来时，姜奇奇跨步坐到另一侧，扶着船柱向外望，喊道，“不好了，阳朔已经过去了！”符烈脸色大变，碎发在风里凌乱。和姐姐分离的刺痛在心里一闪而过，他即刻紧抓住船桨继续划，却没注意到小船突然闯进一片迷雾之中。等抬眼一看，——两条胳膊居然不见了小臂和手掌！他把手举到面前，才知道原来是雾太重，没过了手。

“符烈！”江清涟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我在。”他朝声源处挪了一点儿，两人摸到彼此的手，安心地挎着手臂。姜奇奇仍坐在另一侧，没有出声。

“为什么这么多雾啊？刚才明明没有看见。”江清涟紧张道。她和符烈只能在雾气里隐隐约约看到彼此脸颊的轮廓，船移雾重，除非放在眼前，否则什么都看不见，呼吸都有些困难，只感觉到彼此颤抖的手和气息。雨声也小了，风声也没了，周围静静的，仔细听，对面姜奇奇的深呼吸都清晰得很。

不知过去多久，也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方，死寂如影随形，符烈想丢个暗器入水试试，江清涟有点害怕，抓住他手腕不让，可他还是掷了出去，可是却一点儿水声都没听见，这让符烈不安地咽了下口水，“老姜，你不是什么都懂么，怎么回事？”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刚要问，就听见姜奇奇的声音，“可能会上一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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