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一个下午,乌鸦最后把棍拿走时,她手中一空,才发现掌心的皮似乎都磨薄了,起了血泡。心跳也像敲鼓一样铛铛作响。浑身上下除了脑袋,别的地方都阵阵疼。乌鸦这次没有立刻就走,跟在她身后,等东方颐来找她时,才开口嘱咐她不许吃辣的油腻的,也不许吃太多东西,影响身体恢复。这下,她连饭都吃不饱了,最终只能饥肠辘辘地回房。
不过到这里还没完,晚饭过了半个时辰后,乌鸦又出现在门口,拿了笔墨纸砚,让她背写默写下午教的棍法要诀。这套棍法名为近墨棍法,精绝就在于“欲降墨者,必先近墨”。乌鸦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创下的功夫也是采百家之长,口诀像是外邦的语言,晦涩难懂,每招每式郑朝朝都可以在脑中复现,却和这些文字联系不起来。每个字她都认得,摆在一起就变成鬼画符一般,背着背着就开始打哈欠流眼泪了。
他撂下东西便走了,郑朝朝身上累了一天,精神还有富余,秉持着早背完早休息的态度,一直高度集中地背诵着。天色蒙蒙,窗户的框里只见得到一方小块,阴云在其中来来走走,屋外的客栈里大街上的声音渐渐没下去,变成听不清的低语,蝉再次站在树冠上嗡嘤狂响。直到东方颐买了香喷喷的烤鸡来给她加餐,今日的任务才算作停,和他一块儿在屋里侃月亮、撕鸡腿吃。
头几天,心里还有股冲劲儿坚持着。到了第四天,整个人泄了气一般,宛如个没了感情灵魂的空壳。晚上回客栈,身上仍不减酸痛,骨肉紧得很,双手也全是磨破的伤口,合着血和汗,做什么都会扯到,比往日费劲许多。泡在木桶里沐浴,片刻后就累到睡着。东方颐在外敲门,喊她一起吃夜宵,方才惊醒,发觉洗澡水都凉了。睡了一夜,手上裂开的肉长合一点儿,早晨醒来后一穿衣拿碗就又扯开,疼得她干脆用关节夹住馒头吃。
回到林间,举起铁棍挥舞,伤口彻底裂开了,再添上新伤。接连几日都满手是血地回到客栈,自己默默咬牙上药。东方颐本想帮她,郑朝朝不肯,推他出去,关上了门。她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倒是不多难过,反而觉得很了不起,发着光似的。虽血淋淋的,却像是奖赏一般,甚是自豪,连给自己上药这件事都变得浪漫了许多,这样的独处时刻当然不愿和别人分享。
可其他的伤,就没这般美丽了。一日,腿上胫骨处发痛。起初她还以为是出于疲劳,没想到越来越疼,麻得整条腿都使不上力。乌鸦帮她看了看,一摆手道,“不碍事,继续练吧!回头就好了!”于是郑朝朝只好拖着一条劳累过度的疼痛的腿,继续练习。
再往后,身上的偷懒劲就越来越厉害了,倒也不是真的懒,只是早上困得醒不来。埋头在被子里,刚听见鸡叫,转眼就出神了,精神如烟一样散不成束,立刻陷到睡梦里。这觉睡了和没睡差不多,身体似乎比前一夜睡前更重了,像沉到水底,晕乎乎没力气反抗。去练武的时辰一天比一天晚,回客栈的时辰也往后推,日子过得快要黑白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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