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姑娘耳边说了句话,姑娘摇摇头。沈念斋问程恂,“他说了什么?”程恂早已用内功听的一清二楚,答:“他知道那人心怀不轨,劝她尽快动手。”沈念斋听了笑着喝了口酒,而这下换成程恂紧张地观望。
“你是说女人难成气候,非大将高秀之才?”姑娘愤慨道。
“不错。”
“敢问,你那些同伴,是什么气候吗?”姑娘定定看着他,“不愧是败类,说不过人家,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好找台阶下。”
“姑娘若是想羞辱在下,这场论辩,大可以不必继续了,只需认个输便是。”
姑娘不怒反静,渐渐地,她神色忧戚,沉稳慢问:“这身上的绸布锦缎,是从何来?”
黎泉不解,低头看了一眼衣服。
“为何山贼空有一身力气,又不为民增砖加瓦?”她转身看着黎泉,“难道埋没在史书里平凡的人们,都是没有价值的人吗?”
黎泉不怀好意道:“这三个问题,毫无关系。”
“平民者,可耕作织衣,使周围的人填饱肚子、夏凉冬暖,没有这些人,你如何活到这么大?平民者,可读经书子集,力量悬殊,但不失智慧。普苍门的须悬、兀官晏前辈和归鹞的燕遥碧前辈,在三十年前的庞关岭一战中率兵领将,大败西沧,都是受人敬仰的女子。
“更多的,是那些史书里埋没的劳动者,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今天的和平安稳。你是看不到的,不代表她们没有努力用心。更不代表没有女子认真活着。无论力之大小而尽其用,贤者;惜力且贪得无厌,不贤者。”
沈念斋赞同地点头道好,程恂低下了头,默默思索。五个流氓听得一头雾水,满面茫然,只能观色,见黎泉面黑,纷纷站起来,作打斗之备。
黎泉失笑,“姑娘,黎某人今日真是大开眼界,能与你辩论一场,幸运幸运!既然这么有缘,不如就让我来作东。当然,是出于好意!俗话说得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两位豪杰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可否给再下个机会,我们再谈聊一番?”
姑娘已打算离开,但不愿直言拒绝,转而问道,“阿烈,你觉得如何?”
少年抛出铜板,再接回手上,全然不将黎泉放在眼中,道:“朝姐,咱们走吧!”
少女欲转身离开,黎泉上前按住她肩膀,她侧身滑过,照他手肘打去,黎泉的武功利落有致,一招一式却皆冲少女的胸口腰间摸去,即便近战,她也飞快得像只雀儿一般,穿梭在他左右,并无反击,过了二十几招,也令其不可得逞。程恂紧皱眉头,这样好的轻功,他从未看见,丝毫没注意沈念斋已自推着轮椅过去。
“请两位住手!”众人一看,沈念斋坐轮椅而来,他一身嫩黄直裾长袍,甜白色绫丝交领,腰绸上系一块䍺形玉冲牙。虽已而立,仍明眸秀眉,质似少年,正微笑看着黎泉,“在下江北人士,沈念斋。刚才在旁听了许久,见二位打了起来,实在是忍不住出来为两位年轻人说句话。”
程恂默不作声,安如泰山地坐在原处。黎泉那帮手下先发了话,道:“原来是个瘸子,哈哈哈。”
随后听见又一声哀嚎,那人的嘴早已鲜血淋淋,唇上扎了一枚铜板,少年上前道:“爷赏给你的,下次说得再难听,还有赏!”
沈念斋道:“黎兄既然是前辈,何不放过两位少侠呢?”
黎泉眼见进展不顺,便猛地朝少女打去,意图趁乱速战速决,哪知少年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到面前,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坏笑,朝着鼻梁就是一肘,他躲不及,正中颧骨。剩下几个完好无损的人也扑上来,姑娘一掌扬起地上尘土,顺势跳去沈念斋轮椅之后,拿着把手,将他推向客栈门口,再跃到外头,给他们一人给一脚。
两个年轻人双面夹击,招式如对镜翻转一般,双双出手,逼得黎泉左右格挡,步步后退,落到下势。他大喝一声,同伴便扔下一枚暗器,“砰”的在荒草中炸起一片浓烟,两个年轻人跳至烟外,不多时,散去后,见荒野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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