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山月——（二十四）赏月

走到山脚，两人往山上看，确实如冬青所说，一眼可以看到很远的路，可以先想好如何走再上，也不用在山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扒着树干慢慢上去，找个平坦地坐下、躺下就好。

​“你走先。”李峣说，“这沙地会滑，走慢点。”

​“好，你也慢点，抓紧树。”林玉媱说，“走。”她招呼李峣，抬脚就要上。

​“等等。”李峣拦住她，拉着她手，把她拉到身侧，拿下腰间的水袋，挂在玉媱的肩上，“滑，可以洒点水。”

​“嗯。”

​

​两人一步步上了山，天也渐渐暗了下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是因为天黑看路不太清，要停下看清周围再走，以免迷路，二是确实上山挺累的。路上也看到几块空地，但是林玉媱以为，既然来爬山了，那再往上，高一点更好，李峣也认同。

​

​不知走到了哪里，林玉媱问李峣：“有一个时辰了吗？”

​李峣想了想，道：“估计有了。”

​“我也这样想。”林玉媱说。

李峣抬头已经可以看见被云掩藏的圆月：​“找个地方停下罢，待会儿太晚了。”

​“好。”林玉媱举高花灯，让灯照到前路。

​往上走了一段，林玉媱看见一块空地。“有地方。”她说着，抬头看了看，没有树挡着，还算空旷，“就这里了。”

​李峣跟着她抬头看了看，同意：“好，是不错的地方。”

​林玉媱走到空地，李峣跟着她。

她抬着脚，把沙土扫开。

李峣则脱下外裳，铺陈在地上打，说：“坐这上面好了。”

​“阔气啊，李少爷。”林玉媱调笑道。

李峣笑着说：“特意准备的。”

林玉媱笑着坐下：​“真周到啊。”说着，她放下花灯，拍拍身侧：“快坐。”

​李峣笑了笑，放下花灯，坐下。

​林玉媱屈膝躺下，发出舒服的喟叹：“上山真累，可这下都值得了。”她看着泛着莹白光的圆圆的月儿，很愉悦。

​“嗯，赞成。”李峣道。他仰起头，看着圆月，胸口的咚咚声慢了下来。他觉得他应该说些应该说的话，但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至少要休息一会儿。

今夜并不算晴朗，云常常飘过圆月，隐着月儿，又放出来，所以月儿的光时暗时亮。

林玉媱倒不介意，冬日以来，就没过整日晴朗的日子。

李峣却觉得有些令人急躁，也许是因为他总想着别的事。

凉风吹来，李峣问林玉媱：“你冷吗？”

“有点，但还好。”林玉媱笑了笑，“你脱了外裳自然是要冷。”林玉媱伸出手，握住李峣的手，道：“坐近点，暖点。”

李峣回握林玉媱的手，听话地把身子往玉媱那边移过去，直到手臂贴在一起，他便停了下来，但他与她有比这更近的时刻，只是今日他有心思告白，心里竟有些羞意。

林玉媱倒是没多想，又朝他靠近了点，毕竟他脱了的外裳是垫在两人身下了，她应当有份照顾他，别让他太冷，生了病。

林玉媱的靠近，让李峣滞了呼吸，身子僵了僵，他稍稍松了点玉媱的手，尽力让自己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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