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窗前,低头看街上的人来人往。对面不远处新开了一家专供龙阳之好的悯院。里面的小娼大多是奴隶出身或是饥荒时卖身的少年。
离朔法规定:有罪者,男十三以下为奴,剩余流放,以防霍乱;女年少者为妓,剩余充女奴。
悯院的男妓法律明面上都是奴隶出身。
几个从悯院出来的小娼热切招呼街上的客人,两个长得柔媚的小童从两旁搀扶着客人进屋,那几个小娼画着桃花妆,柔柔媚媚扭着腰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安儿。”我对着外面发呆,娘走了过来,唤回来我的心神。
我转过身上步,拉住娘的手说:“娘,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冷。”
我赶紧把窗都关上,以免娘落了风。
娘这几年身子弱,补了也不见什么效果,禾大夫说娘是耗的厉害,要好好补一补,可是娘不肯,我只能偷偷补。
娘笑了笑说:“娘没事,人到齐了,下去吧。”娘穿着一身肃静的白衣,头发隆重挽起来,做已婚女子打扮。
我扯出笑意,应道:“好。”
我拉着娘走出娘的闺房,绕过圆形楼梯走向一楼,众人围在一楼中间的台子旁说笑。
站在二楼岔口向下看去:一直与母亲情同姐妹的罗姨走了;老鸨也走了,接老鸨活的是玲娘;绣娘身体欠佳,脸色苍白,但看起来很高兴;坐在她身边的是前两年从人贩子手买来的,如今的当红头牌花羞;再后面是近几年没什么名气的新人。
花羞收起平时挂起的红色罗幔,放进杂物间,刚进楼,那个老郎中颤颤巍巍也走了进来,绣娘只招呼她:“这边。”
花羞乖巧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一个新人扶着老郎中落座。
“安哥什么时侯下来?”花羞问。
绣娘抿了抿茶水,又在脸颊点了点胭脂,问道:“怎么样?”
花羞认认真真,上上下下看了一通:“放心,安哥看不出来的。”
老郎中看了眼绣娘,把“胡闹”从口边咽了回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那就好。”绣娘叹了口气,我这不争气的身体。
“来了!”玲娘招呼了一声:“安哥来了。”
我看着台子上的一双椅子,扶着娘坐下,老郎中也在玲娘的搀扶下坐稳。
今天是我的系簪礼,也是我的成人礼。
离朔国定:男子年十五而成人,行系簪之礼;贵人念赞词,沐手净衣散发,母立其右,为子绾发,父立其左,为子系簪;礼毕,各奉一盏茶,三头叩首,一敬天父,二敬双亲,三敬地母,礼成。
我立于台子中间,母亲老郎中之前,面对台下众人。
玲娘作为贵人走上台念诵赞词:“我也没什么文化,就瞎说几句。”
玲娘挺直腰板转过身,朗声道:“今我祝贺寻安平安顺乐,福禄安康,将来能挣大钱,讨个好老婆,生个大胖小子。”
“哈哈!”
“好!”
台下嘻嘻哈哈,拍手叫好。
我笑着应下,玲娘接过盆子,我上去净手,玲娘拿着柳条粘上水散在我身上,最后由绣娘走上台为我散发。
“真好。”绣娘如母亲般的看着我。
我笑着嗯了一声,趁着绣娘附身的时候,轻轻在她耳边叫了声‘娘’。
绣娘红了眼眶,笑着打趣道;“寻安长大了,可以娶媳妇喽!”
声音不大不小,引得台下一片哄笑声。
我红了脸,绣娘笑了笑退下身。
老郎中站起身,对我道:“今斗胆代替汝父,昔日之事还望海涵。”
老郎中重重向我鞠一躬,我知道他说的是打胎的事,我赶紧扶住他:“哪里,都过去了。”
其实你当初应该狠一点,我心想,又觉得不对,心绪烦乱,想抛开众人自己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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