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 (2-2)

　　“唉，那你会告诉他们，你想起来的事吗？”

　　璟瑜微微笑着摇摇头，“现下挺好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璟瑜客客气气地将箸月莘送离，就迫不及待打开了藏着今心草的口袋。可璟瑜看着少女的身形缓缓形成，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怎么了？莫不是你深更半夜找我是为了谈心吧？”少女顺势坐在凳子上，拿起箸月莘用过的杯子嗅了嗅。

　　“......”璟瑜依旧不知如何开口。

　　少女瞥了一眼璟瑜的脸色，“噢~你知道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少女见璟瑜的脸又白上了几分，便知道是猜对了，“你说是‘请我去死’，还是‘要我去死’，更符合情境呢？”

　　“别这样说。”

　　“哎呀，干嘛这样冷着脸，到底都是注定了的事，况且我一早就知道，最不服气最想反抗的时候已经过了，不会叫你为难的，”少女换了个干净杯子倒了些茶，品品，末了吐吐舌头，“果真是不如我香甜。”

　　“死倒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要以你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命，这样就难免残忍了。”

　　“至少你说得出残忍这话，你将我看作人而不是什么低贱药草，这就足够了。”

　　璟瑜侧头看着今心草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有一天你会注定做了我要用来救人的药？”

　　“怎么说我也是天地间灵气汇聚长成的，通些预知未来的本事很正常的，我说你今日怎么格外伤感，莫不是被那谁训了？”

　　“不是，他不会训我的，”璟瑜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起了些事，又被你那句宿命戳中。”

　　少女忽然正色起来，“兴许‘死’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死’，只当是离开了眼下的身份，说不定我们会是同一阵飞过山谷的风。”

　　“风么？”璟瑜闭上眼睛，“我曾经途径草原，那里的女孩倒是与你差不多性子，活得潇洒恣意。”

　　“你知道在我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么？”

　　“是什么样子？”

　　“芸芸众生都长着同一张脸，美其名曰要为了责任或者别的什么争上一争，于是天地失色，山河倒流。他们都不配看见我，我也不愿意留下任何痕迹给他们。只是见到你，就像所谓的命中注定一样，你总有些地方是能牵动我的，要不，我哪肯老老实实跟你走。”

　　璟瑜睁开眼，“你说的牵动你的地方，是我最终也会像你一样的结局吗？”

　　“......我可没说。”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会怎么发展，可是我就是感觉到，我的生命历经三千多年，终于要走向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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