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还在那地上瘫坐着,周遭围着的没了热闹看都散去了。眼见着下面静了下来,弦月转过头看向待月等着她刚被打断的话,待月却笑了笑回了句无事。弦月心里诧异却也没再问,同待月打了招呼弦月也准备离开了。
月娘说着给了两条路子,这是哪一条都不容易。找个爷包着,便是像沈爷那般,可这人是这么好找的吗?在这地待了这么久,若有合适的不早寻了去。至于那摘了月字则更是不堪,离了这月居就是那陪姐儿,接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还有其他癖好的客人,若是盈月这般姿色下了去,一天少不得接上四五个客。
思量到这弦月突然想起个人,讲起这事还挺搞笑。前两个月有个林老板总来这醉月楼,人算得上周正,出价又高一开始姑娘们都铆足了劲使出看家本事。可接过他一次的姐儿几乎都不愿意再接第二回,弦月还是从旁人嘴里套出了缘由,这人不仅偏爱走后门,还喜虐待。
这么说来,当时盈月接了两回,这人竟说要出高价包了盈月,吓得盈月再也没接过他。月娘这是逼她……想着弦月下了楼,走得离盈月趴着的地儿也近了。
“都是些狗娘养的杂碎!”这声中气十足震得弦月一愣,盈月爬起来,抓了把杂乱的头发猛得冲了过来:“你以为你有沈爷包着就是万全之策了?”这声音压的低极了,弦月都恍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这句话。
而后她退开一步向楼上还剩的瞧热闹的喊道:“同是在这月居,我这今日未必不是你们的明日,哈哈哈~”她笑着癫狂极了,直至被那小厮拎着塞回房里还隐约听得见。
直到出了醉月楼弦月还有些恍然,盈月许是知道了些什么,得在还能见着她的时候再问上一问,就是不知道月娘还给不给这机会让盈月再露面了。
弦月这是要去沈铎的茶庄,今儿早沈铎起的时候硬是给弦月折腾醒了附在耳边说中午茶庄见,又叫弦月重复两遍他刚说的是什么,弦月迷糊间咬字都不甚清楚讲不明白,气急了咬了沈铎一口才得以再会周公。
早上看了场戏现下已有些迟了,弦月倒也不着急,毕竟迟到也不是头一回了。街上热闹的很,说书的正说到宁采臣对人言此生无二色,卖胭脂首饰的在那边吆喝着。
此生无二色啊,弦月突然对这故事来了兴趣,硬生生从人群外挤了进去,扔了一两银子在那说书人桌上,可真称得上嚣张至极:“没时间听那么多情节,我要听结局。”
那人拾起银子放在手里垫量两下踹入怀中,抚尺一下直接就讲起了结尾,一套动作行云如流水:“……后数年,宁果登进士。女举一男。纳妾后,又各生一男,皆仕进有声。”
弦月笑眯眯的听了结局,又买了串糖葫芦才想起了今天的正事——可不是去见自己那个沈采臣嘛!
这沈家世代从商,偏到了沈铎这出了个秀才,早年沈铎还去了国外留学,待回国才知道家里已经给他娶下了一个妻子。
沈铎自是不从,可那时沈父重病在床求着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业为沈家传香火,沈铎只得弃文从商,而那个妻子也就这么溜下了。许是沈铎命中该是如此,留学反而见识了外国先进的工业,回国后大举引进,沈家这才就此振兴重成西河一霸。
弦月初听这些故事的时候,确是有些不乐意的。沈铎担心她是因着家里那个‘原配’,哄着小姑娘让她别吃这莫须有的醋,缓缓讲出自己同那大小姐约法三章,甚至当年那结婚都是假扮一场。
弦月并非真的半分难受都没有,只是见得多了,而她又刚好信他罢了。而后她还是一副闷气的样子,在一旁小声嘟囔道:“这么多事情,我都没能陪你一起……”
沈铎笑开了,讲的更加具体什么三骗刘老爷智斗洋人倒拔垂杨柳,连他幼时闹人偷鸡摸狗都讲了个遍,最后他抚着她的头道:“这下可是陪我走完前半生了,还气吗?”
她抬起头:“那后半生呢?”
“后半生,我们慢慢走,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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