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睁开眼时还有些许茫然,略一动这满身酸涩才让她醒了神,嘀咕两声老男人臭男人这才爬起来一番收拾。
今儿穿的是水手领的上衫,下一水青色的节裙,看上去倒像个学生仔。弦月总觉得发髻上少了点什么,坐在妆镜前反复打量,钗子左挑右选再一摸,咦,这匣底的玉石是什么?弦月摸出来一瞧,竟是一水色极好的鼻烟壶!
那玉鼻烟壶雕成小巧匕首模样又活似一小辣椒,真真是让弦月爱不释手,弦月都不必思量便知这鼻烟壶的来历,必是那小心眼老男人藏在这里的。
弦月爱极鼻烟,酸膻豆糊甜各个都能品出它的好,就连那种私做的泥土木香也是愿意尝试的。
又因着鼻烟上瘾又有些许危害,沈铎连她一天闻几次一次多少量都规定的清清楚楚,送鼻烟壶更是少之又少了。
这枚小辣椒弦月可是稀罕极了,弦月当即便打开自己收着鼻烟的匣子,取了一枚香填入烟壶,带上它就出门去了。
因着楼里的姑娘都带月字,这儿便雅称月居,鸨母便自称月娘,也算是附庸风雅。弦月出来时大半人都拥在前厅,还有许多靠在二楼围栏上闲谈的,这时辰往日里决计不可能这么热闹,弦月心里打了个突,可别是……
“小弦月也过来听热闹?”那女子半倚在围栏上,一袭寝衣,身旁人多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只她一个人立着倒真是艳压群芳。
弦月暗叹一声边走近疑惑道:“这得多大的阵仗才能惊得动待月姐姐啊?”
待月一笑直了软踏踏的腰身靠过来:“多大的动静,你还不晓得吗?”
弦月也笑:“那我也没想到,她竟是片刻也等不得了。”待月拢了拢滑下去的寝衣扫过周遭围的这些人:“若是有一日,她们有个扳倒我的机会,怕是比她还急切,谁希望自己被人压上一头。”
弦月转过头仔细的打量那慵懒的面容,她看着待月的眼眸认真极了:“我呀,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这不才是最好的嘛。”
“哈哈哈,也怪不得沈爷独宠你。”待月抚过耳边的碎发:“若是……”
楼下突然传来玉器破碎的声响,而后是嘶哑的喊声:“您还信不着我吗?谁,是谁在您面前嚼的疯言疯语。”话音未落那女子便冲了出来,头发零落的披散在两边,衣衫不整活似一疯婆,那双眼凸起的吓人,弦月都怕那眼珠子蹦出来。
她狠狠地盯着每一个人,似乎要从她们脸上看出些什么,见她看过来,弦月甚至还回了她一个笑容,她很快便滑开了视线,弦月也同着她一起打量周围的姐妹。
这些漂亮的脸上多是兴味盎然,也有几个面露不忍是兔死狐悲的伤感,而那个同周围人说些什么眼底却藏着热切的,是晓月啊。
接着是一段脚步声,高跟鞋同木板弹出流畅的乐符伴着女人婉转的嗓音:“这事摆在面前儿,就算你晓得是哪个告的密又何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你第一天接触这儿的人?哪个,不是为自己活的撒?”月娘吸得是细嘴香烟,纤细的指尖夹着香烟,弹落的烟灰飘散不见。
盈月听得这话也不瞪着这帮看热闹的人了,回身冲过去跪在地上半抱着那女人的腿:“月娘,盈月最听您的话了……您信我,我不可能接私活的…”
月娘空下的那只手在那紧致细嫩的皮囊上滑过,修好的指甲带出一条红痕,复又翘起点在那印子上:“甭管它是确有其事,还是空穴来风,这事儿都在客人那传开了,日后哪个敢点你作陪?”
月娘又吸一口烟勾唇笑道:“ 你好歹也跟了我这么些年,免得说我不近人情,两个选择,找个爷们包着你,要不就摘了月字外面去。仔细想好了,明个我就要答复。”
那烟吹出模糊了地上人的面容,月娘挣开盈月的手,打量着这些年轻的脸儿,露出少许不耐烦的神色,又回身如来时一样一摇一摆的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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