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温暖的阳光透过玄棕色的窗栏照射在一旁伏案的宣阳身上。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坐在及膝的桌案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美好日光发愣。
往日这个时辰便是批忙公务抑或是专心兵书。
此时,她却突然觉的好累。
"支呀。"幽丽华贵的阁门被缓缓推开。
轻微的脚步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渐渐传来,由远及近。
"膳茶放下吧。"宣扬吩咐道。
可她此时依旧是呆呆的望着璃珑桌几。阳光照在桌子上,反射出来的光芒十分耀眼。
这屋子真华丽呀,不是吗。
这华丽的背后又有多血腥,多残酷。
反叛近在眼前,还可以想象几日后依旧灿烂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一具具冰冷无情的尸体上。
满地的鲜血和遍地散发着幽幽冷光的兵器,也会将太阳反射得如此明媚耀眼。
她不是惧怕,也并非害怕战争,害怕流血。大大小小,残忍血腥的场面,她见得多了。
虽然从未亲手杀过一兵一卒,可她帐内的一笔一画,书简上的生杀予夺,都是数千人生死存亡。
这些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比不上往年在夷蛮之地平复叛乱,歼灭众贼的场景。
可那些是匈奴,蛮夷。是反叛之人。罪该万死,不可饶恕。
而现在她需要面对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抑或是亲叔侄。
流着宣家王朝同样高贵的血脉。虽然各个笑里藏刀口腹蜜剑,都阴险狡诈,可难道不都是为了那本应公平分配的权利吗?
趋利避害,是人生而就有的。
几声脚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以为是鸢儿,刚刚将茶水送进,还未出去。
"鸢儿,先出去吧,本宫自己一个人待会。"宣阳沉声道。
许久,仍未有任何答话。
正在疑惑中,转头却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容佾缓缓走近。
她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脸,只是瞥见了那双白玉秀玟玲珑鞋,便知道了来者何人。
自从那日子在慎刑司里回来之后,她便注意到了这双鞋。
相同的款式,造型。她早已默许了。
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往日不见的落寞。
在东宫里,她早已默许了容佾自由随意出入书房的资格。门口的侍卫和侍女自然也心领神会的不去阻拦。
"殿下今日,怎的没有批阅公文?"容佾柔声问道,缓缓的走到宣阳身边一旁的蒲垫,毫无顾忌的径直坐下。倘若刚发完脾气的萧湘在此时看到这一幕,估计火山又要重新爆发一次。
两人已不复初见面时的拘谨,如一对老友一般自然而然。
许久的相处,他不敢说认识了殿下的一切。但他也是对殿下的性格有所了解。
皇家的富贵与权威并非她所心心念念的。
她若是个富贵家的女子,那必定活的快乐潇洒。把自己柔弱和可爱的那一面充分的表达出来。有人疼有人爱 。而不是现在这样,要不然就是想杀了她,抑或是众人都畏惧她。
可她偏偏姓了宣,成了王。
从此注定这一生中有太多的不得已和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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