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新年 (4-1)

这夜回去后，三人都守口如瓶，被问起时都只道出去抓野兔。林大娘他们见问不出话来，便也放弃了。

又过了近一个月，三人才结束神神秘秘的夜间活动。当然，这期间三人也确实抓着过两只野兔一只野鸡，林大娘便信了他们的鬼话。

这时候，也年关将近，正在发愁年怎么过的林大娘松了口气，有野兔和野鸡，待客拿得出手，不用专门去买了。家里的猪早在猪草枯黄后卖了，羊也卖了两只，不然掉膘后卖不上价。那些钱要用来买粮，林大娘实在舍不得拿去买肉。林大娘拿一只野兔和邻里换了块半肥半瘦的猪肉，这个年的肉菜，算是准备足了。

家家户户都开始为过年做准备，蒸大馍、蒸包子、炸丸子、煮大肉、包饺子……祭灶神、祭祖先、贴春联、放鞭炮……素了快一年的村民们，也终于尝到了一点荤腥。

当然，这期间林深梅襄他们白天也没有闲着，他们俩上午去捡柴，下午跟林大夫出诊，学习医术顺带学文识字。

林萱没有跟着他们，林大夫已经将自己所学大部分教授给林萱，林萱也已经识得医书中大部分的字，所以没病人时便跟着林大娘、林奶奶学习准备年货，还有织布技术，现在林萱织彩色条纹布已经像模像样。

说是林大夫教梅襄和林深医术，不如说是林大夫和梅襄互相探讨学习，其实是林大夫学得多一些，梅襄则因为来自读书容易、信息获取容易的现代，有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感觉。若论学医的天赋，梅襄并不比林大夫高多少，甚至因为用中医治病的经历少，有些疾病，反倒没有林大夫有经验，另有一些现代已经失传的技术，梅襄更是得向林大夫学习。而林深则是看他们“神仙打架”，顺带跟着学习，然后在捡柴时，梅襄再单独辅导林深。如此，三人倒是都有进步。

学文识字方面，梅襄学过医古文，繁体字大部分倒也认得，就是不那么熟，会看不会写，练习写毛笔字时，反倒和林深一个速度了。但林大夫还是忍不住感慨：这被神仙开过光的脑倒瓜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他本来打算年后让林大娘给梅襄和林诚一起开蒙呢，这下不用了，省了。而林深，自从听梅襄说自己见过神仙后，就开始有点崇拜梅襄，梅襄忍不住提醒他：“你才是师兄，拿出做师兄的样子来！”

三人也都注意尽量低声讨论，倒也没有被人发现。病人来诊时，林大夫便跟据情况让林深或梅襄出手，他在旁边“指导”。慢慢的，林大夫看病进步了、林大夫的两个小徒弟挺有天赋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另外，林大夫本来就打算来年多种点红薯，听梅襄说神仙也让多种红薯后，家里红薯便没再让吃，全都留着做苗种。

至于医馆收入，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即便农闲来看病的人多了，但大家都穷，有人家底好点还能给点粮，有人都快揭不开锅了只能赊着。

年三十这天又下了一场雪，家家户户已贴上春联，白的雪，红的纸，黑的门，组在一起，喜庆又庄严。个别人家有种红梅，也盛开了，红梅傲雪，很美！团年饭吃饺子，林襄穿越过来三个多月，终于吃到了一点面粉做的食物，虽然是磨得很粗的面粉，会揦嗓子，但多少比高粱好一点；也终于尝到了一点肉味，虽然饺子馅只是肉汤煮过的豆角干剁碎做的，但总比天天吃油盐都不怎么放的萝卜白菜要好很多。梅襄觉得这顿饺子美味无比，果然，什么时候的东西最好吃？饿的时候！什么时候的肉最香？斋了很长很长很长时间之后！

林萱、林深、林诚也都大喊好吃，林诚还特认真地问林奶奶：“奶奶，咱们能不能天天过年呀？我想天天吃饺子！”

林奶奶摸摸林诚的头：“乖孙儿，等以后过上好日子了，咱们天天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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