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绪 (2-1)

　　夜雨像只是路过，匆匆走来，又匆匆离去，好似只在玄子身上缱绻了片刻。

　　玄子不知在雨中静默了多久，被雨水打湿的衣裳在晚风中更是寒凉。

　　叶间残留的雨水还在滴落，像是一场零碎的小雨。

　　玄子垂着头，再无少年傲气，满是颓败。玄子的长睫动了动，身后走来一个人，他撑着伞挡在了玄子上空，将那些不懂怜惜的雨水都阻断了。

　　“夜里寒凉，去烤烤火吧。”

　　此人的声色算不上温暖，对玄子来说，还很是陌生。

　　玄子动了动眉头，有些麻木的缓缓回过头，却见是一个衣着利落的生面孔。

　　许是看出了玄子眉目间的疑惑，那人又出声道：“在下赤日宗宗主之徒，瞿衡。”

　　玄子目光又顿了顿，的确不认识，此人或许是出于好心。

　　于是玄子缓缓起身，又回头再深深看了邪老一眼。

　　后者目光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雨水将他的一头乱发打湿，显得更加狼狈。

　　玄子却是不再看他，转身离去了。

　　 ■

　　再看这另一边，文羽已经乖乖把那一碗“黑暗药水”给喝下了。

　　希瑶焦急地盯着他，忙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文羽笑道：“哪有这么快……”

　　可下一秒，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文羽忽然凝眉抚心，给希瑶吓了一跳。文羽当即运转内力护住心脉，任体内药力冲撞。

　　希瑶只能凝着眉头看着他，两只大眼睛在此刻带着担忧和惊慌，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文羽克制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体内的药力才逐渐化解。

　　那些药材本没有毒，只是太多混在一起，难免冲撞。

　　不过误打误撞，文羽体内的寒霜总算是解了。

　　“怎么样？解了吗？”希瑶问道。

　　文羽回她以一个安抚的微笑：“没事了。”

　　希瑶却在微晃的烛光里瞧见文羽那略有些失血的唇，更觉得这抹笑显得虚弱了。

　　于是便不放心地问道：“还有哪里不适吗？”

　　文羽方才因为同体内的寒霜和药力做斗争，不觉已泌出了一身冷汗。穿堂风一过，倒是忽觉有些凉。

　　于是便如实道：“有些冷，不过还……”

　　文羽的那个好字还没能吹出来，却忽的身子一僵——希瑶竟是抱住了他。

　　只听得希瑶道：“我是女子，不能脱衣服给你，所以只能抱抱你，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

　　在希瑶看来，一只手揽住他的腰用轻功带他走，算是抱，如今这般两只手，也是抱，好似没有什么分别。

　　可文羽却是喉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感受着怀中的柔软和温度，一时间竟觉得好似忽然升了温，将他的耳尖都烫红了。

　　然而希瑶却是撩人不自知的再次“口出狂言”：“若还是冷，我便去寻床被子来盖上。”

　　文羽惊了惊慌乱地眨着眼睛，掩下自己的乱绪。

　　别多想，希使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文羽在心里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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