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残兵剩将,乌兰山毗邻要关,翻过一座山头,倒真有许多戍士守将,离魂谷决战,惊动官家怎么办?”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申屠釉回头一瞥,原来是小他许多岁的小师弟。申屠釉指他出列,训斥道:“但凡交壤处总是不平静,我们江湖人的事,官兵有什么资格管?!何况乌兰山三教九流时常械斗,官家早已见怪不怪,乌烟瘴气谁管得过来?连这都不知道,还未出师胆子先怯了,你别去了,留在无涯宫看家吧!”
小师弟赌气跑走,众人也陆续散去,各自回房打包裹收拾行囊。掌门笑了一笑,示意申屠釉留下,随即有一侍者奉上一雕漆长匣,掌门手托长匣,慈爱而不乏严肃地盯着申屠釉:“釉儿,你不小了,这东西我该交还与你,打开看看。”
申屠釉拂过匣盖,毫无划痕,手感光润,显然被保存得很好,他微一踌躇,快速打开,只见一把战战生光的修长黄金剑,箭鞘正反各嵌七颗红宝,足有指腹大,抽柄一看,剑光似水,锋刃如银,七颗眼睛一般的涡状花纹错落地分布在剑身上,照得人睁不开眼,用手一震,清亮铮鸣直刺耳膜。
“好!果真一把内外兼美的好宝剑!!”申屠釉恃才傲物,此时却忍不住大喝,沧剑派以精修剑术开宗立派,他作为首座弟子,自然对好剑有着深深的崇拜。
“这七星剑乃你父亲遗物,你父亲就是拿着它,开创了我们沧剑最为鼎盛的时期,可惜……”掌门叹了口气,显得很痛心,忽又昂然断喝:“现在你拿着它,要以你父亲为榜样,弘扬正气,重振沧剑威名!”
申屠釉不禁大震,紧握七星剑微微颤抖:“师父……”
掌门听见他改了称呼,不再冷冰冰地唤掌门,便些微伤感道:“于公,我是掌门,是你师父,于私,我却是你亲伯父。我老了,将来妍儿和整个沧剑都要托付与你,我怎么不望你出息?按理我早该让你出去历练,可申屠家只你一根独苗,若有个三长两短,百年之后我如何去见你父亲?釉儿,我知你心里埋怨,怪我不让你出头立功,今日我将七星剑交给你,你要好好地立一大功回来,让武林同道们看看,什么是虎父无犬子。”
“伯父,您的苦心釉儿怎会无所察觉?”申屠釉突然沉重跪下,犹豫了半天,终于艰难开口:“我一直在意的是……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伯父做代掌门这么多年,却对报仇之事绝口不提……”说到此处,他哽咽了一声,愤恨低吼道:“他可是您亲弟弟啊!!!”
沧剑掌门一愣,随即面目猛然抽动,惊喝道:“这什么意思!釉儿,难道你怀疑是我——”
“釉儿不敢,只是有人这么说。”
掌门大怒:“胡说!胡说!!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三剑盟主向阳?阴险小人,睚眦必报——他与我有过节,他的话断断做不得数!”他气极,竟一掌轰碎桌子,申屠釉见此自然惶恐懊悔,连唤数声伯父,才使这平日敦厚守成的沧剑掌门冷静下来。
掌门仰天长叹:“老天啊老天,我若再瞒下去,只怕要变成弑杀胞弟的恶人了。”他凝重道:“釉儿,你起来听我说,我对报仇的事闭口不谈,并非如向阳小人所揣测的那般是因为做贼心虚,而是你父亲的死实在难以启齿,若捅出来,沧剑百年声誉,毁于一旦呐——”
百年声誉毁于一旦?!申屠釉满脸错愕。
“江湖皆叹沧剑掌门申屠延秀英年早逝,对此众说纷纭,可他们哪里知道他真正的死因。你父亲是一箭穿心,伤处佩一只鬼脸蝴蝶,此乃臭名昭著的邪魔鬼蝴蝶的杀人标记,彼时他魔功未成,又不使常家剑法,最喜暗箭杀人。”掌门徘徊沉吟一阵,压低了声音:“可、可这都怪你父亲不听人言,一意孤行呀!”
“伯父!”乍闻父亲死法的申屠釉异常激动,怒道:“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掌门扶起他年轻正直的侄儿,一齐行到窗边,遥望无涯群峰的苍翠秀美,痛心疾首地讲述了一段他不敢公诸于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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