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泉里冻了那么久,又哭得晕乎乎的,索欢躺在岸边,全身已然没有力气,却不忘撒气一般胡乱蹬腿儿,蹬得宽松的裤脚直卷上腿跟。凤栖梧握住那不安分的脚腕,感觉握着冰柱一般,就把住他的腿用力搓揉,直搓得皮肤发红,触手生热。
因着他已经抱过下面的身体,一回生二回熟,摸到哪里就是哪里,坦坦荡荡的并不避讳,直把人搓成一只醉虾,红通通地蜷在地上。想着他身体暖回来就不该委屈了,凤栖梧吓他道:“不准哭了,哭成瞎子就只能披着破麻衣沿街乞讨去。”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做什么这样安慰他?
他觉得是安慰,索欢可不这样以为,且不知触到了哪根伤心筋,脑袋一埋,直接把脸塞进膝盖里,哭成浑身抖搂的小团儿。
凤栖梧坐着看一会,想他眼睛的细血管都已经破裂,再哭下去非出毛病不可,就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再哭,就夺了魏姑娘做小妾。”
——居然比符咒还灵验,他立马抬起脸来抹干眼泪,纵然委屈也只能抿住嘴抽噎几下,将眼泪硬憋回去。
凤栖梧穿戴好就去到外面储物的柜子里,找一套干净衣裳和一条手巾,下人们知晓他不喜带着仆从到此处伺候,便在绿植屏障外设了许多暗柜,定期到此添换一些必要的东西,要什么顺手拿就是。
却说凤栖梧拿着手巾,填进冰霜,团起来给丢给索欢,“拿去敷一敷,肿成鱼眼泡,丑死了。”
听见说丑,索欢哪能不管,纵然哭得手指头软软的,头脑懵懵的,也要捡起那冰团子往眼皮上乱按一通。笨笨的样子,凤栖梧很瞧不上,就掰了他的脸亲自上阵。
他都这般了,索欢自然不能再拿乔,露出乖乖的表情,主动把脸送上去,转眼间好似忘了方才被欺负的事。
“原当你作假,却没想到真这样会哭,像是水做的。”曾有一段书,说男儿是泥做的,女儿是水做的。凤栖梧不禁心下反驳:不尽然,也有水做肌骨的男儿,啧啧,伤起心来能流下几缸水呢!
索欢不知他拿书里的话来侃自己,只当是字面上的意思,还傻头傻脑地点头,凤栖梧忍不住掐他的脸,心说:挺傻。
索欢担心脸上的伤口,微微躲开道:“要捏破了。”凤栖梧笑道:“破了不正好?先放出一条河来,省得以后发涝灾淹了整座皇都。”
这下可明白了,坏种拿人逗乐儿呢。索欢很不乐意地扭开脸去,“不就哭两声么……”
两声?凤栖梧问他:“那三声四声五声是个什么情状?”
“是是是,”索欢不开心了,“我就是湘妃来着,哭一次能涝半个天晔,劝大人我离远些儿,别哪天给冲没了。”
他这张嘴是一点不带忌讳,也不怕被人听见拉去上绞绳,也只有凤栖梧这般不在正道上的官能不以为意,甚至揽着他玩笑:“那可好,哪里闹旱灾了本座派你去,倒很能福泽一方。”
得了吧,我看你巴不得天晔涝一半旱一半,好借机将李氏踢出禁宫,自己登堂入室。索欢想着排揎的坏话,脸上却不露一点坏形,反黏哒哒的靠上去卖俏说:“听凭大人做主。”——靠着也不安生,拱来拱去的,蹭凤栖梧一身的水,凤栖梧拍他道:“先换上干衣服。”
趁着换衣服的空档,凤栖梧仔细地看他腰侧的淤青,打量着是不是淡了许多,索欢却反手挡住不让看,还**地说:“人不可貌相,大人是真猛哎!”
凤栖梧默了默,不做理论,只道:“明日让凤隶带你来这里,可不许再做出这许多现眼的样子。”
还来!索欢光想想就心悸,马上觍(音“腆”)着脸求道:“大人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您换个法子罚我吧,别老把我往冰池子里扔。”
凤栖梧毫无解释,甚至将错就错:“不成。”——他习惯发号施令,只要旁人听令即可;此外索欢实在嘴欠,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主儿,他说多了又要引出多少涎皮赖脸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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