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浓渺恰相思谈

　　“什么怎么想的？” 宋琰困了，眯眼打个哈欠，“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勾勾唇，还有心思开玩笑，“大不了就举家逃呗，天下那么大，随便找个山头儿猫起来，神仙老子也寻不着。”

　　宋夫人没理他这茬，沉默一会，说，“小飏是个好姑娘。”

　　宋琰“嗯”一声，应一句，“我知道。”他又说，“要是她不好，我不会留她。”

　　宋夫人看着他的眼睛，烛火晕黄下，黑亮温暖。宋琰自己没有察觉，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有多舒缓温柔。她笑一下，拍拍身边被子，“你懂得就好。”

　　宋琰没察觉宋夫人话中深意，伸伸胳膊站起来，道一句，“娘，晚了，我回去睡了，您也早点。”

　　宋夫人应一句，又唤他，“明天有空你去和小飏说说话，安抚她一下，别让她太慌。”

　　宋琰颔首，又往后挥挥手，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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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云清飏难得赖床，睁开眼时，天光早就大亮。阿黄也醒了，头尾挨在一块，蜷成个团卧她身边。

   　云清飏伸手触触额头，全是冷汗，手脚发软，她裹紧被子，一阵阵打冷颤。

　　宋夫人正在外头喂鸡，咕咕叫着往地上洒玉米粒儿。鹅也扯嗓子嚎，嘶哑难听的声音，踱着方步走过她窗前。

　　一切都真实而生动，日光落在被子上，云清飏闭眼摸一把温暖，总算缓过来一点。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动动僵硬的脖子，扶着炕下地。

　　阿黄随她蹦下来，云清飏歪头，冲它笑一下，问，“饿不饿？”

　　话出口，才觉得嗓子难受。昨个冷风吹太多了，她到底是受不住。

　　不多会儿，拾掇好自己，云清飏推门出去。院子里翠菊还开着，粉嫩花瓣，里头黄蕊鲜丽，淡淡香味扑鼻。

　　宋夫人听见声响，急忙从屋里跑出来，到她跟前摸摸脸，声音温柔，“总算醒了，伯母留了粥，还温着，过来吃。”

　　云清飏顺从过去，想要帮忙，宋夫人没让，只许她一旁坐着。

　　今早上煎了小银鱼，尾巴都炸的金黄酥脆，阿黄在一旁动动鼻子，宋夫人瞧见，拎一条扔地上，笑骂一句，“馋鬼。”

　　粥一看就是熬了很久的，里头加了薏米和莲子，绵软糯烂，入口即化。

　　宋夫人坐她身边，看她小口慢咽，过一会儿，伸手爱怜摸摸她头发。

　　她说，“小飏，你别担心，这里就是你的家，谁都不会不要你。”

　　云清飏手上一颤，偏头，对上宋夫人温和的眼睛。

　　宋夫人擦擦她眼角，哄劝，“宋琰昨个和我说的对，你现在是云清飏，过了这许久，衣着样貌都变了许多，谁认得出你。有宋琰在，不会多事的。再说，就算是京城不嫌麻烦，遣了个大臣来，挨个地方搜寻，他手里就一张画像，寥寥几个墨点子，能查的出什么。”

　　“伯母……”云清飏抿抿唇，扑进她怀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什么客气的话都不用说。”宋夫人拍拍她背后，笑言，“我原来收容你，是因为你娘亲。我现在收容你，只因为你是小飏。你在这好好呆着，安生过日子，便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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