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蓬山舞复跹

　　她怀抱温暖柔软，不像宋琰般宽厚，但同样让人安心。

　　云清飏合上眼，脸贴在宋夫人颈侧，沉默环着她。

　　饭后，宋夫人到后院去拾掇园子，云清飏陪她一会，实在有些头晕难受，便就回屋子躺下。

　　宋夫人看她蔫蔫的提不起劲，心里惦记，想去给她请个大夫。

　　家里医馆不算近，这样一来一回折腾着，少说也要快一个时辰，云清飏没让，就自己煮了碗姜汤。

　　宋夫人以前风寒，请大夫开的药还剩下些，她熬了给云清飏，喝下又睡一觉，果真好多了。

　　再醒过来日头快落，身上衣裳都被汗黏着，不舒服，厨房有热水，宋夫人帮着她弄好，洗个澡，又窝进被子里。

　　屋里又只剩她一人，云清飏侧身躺着，脸挨着枕头，把被子拉到眼下。

　　阿黄乖巧坐在她旁边，一下一下舔着爪子。云清飏看它一会，手指伸出去，闷闷逗它，“帮我也舔舔好不好？”

　　阿黄脖子歪一下，顺势倒下去枕她手腕上，用齿间轻缓磨她的手心。舌尖湿润，酥麻痒痒。

　　云清飏心情本还有些低落，被它这样一闹，好了不少。

　　她看着阿黄脊背，过一会儿，眼睛因困倦慢慢合上。眼前世界变的模糊，过往种种在心头闪过，她病着，头晕，胡思乱想。

　　宋夫人把院里的鸡鹅赶进笼子里去，各种叫声吵闹一片。

　　云清飏忽的轻笑一下，手指勾勾旁边大猫的下巴，低声道，“阿黄……你说，我的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锦衣玉食十几年，一朝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从云端跌到尘埃。我本以为我活不成的，可现在，又被人金枝玉叶一样宠着了……”

　　半晌，她蹭蹭它耳朵，叹一口气，“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当初来这里……”

　　屋里没点灯，窗外天光渐渐暗下去，低语渐渐消失，阿黄侧脸看她一眼，云清飏已睡着了。

　　地下碳炉里火星闪烁，盘旋出淡淡烟雾，一室温暖安谧。

　　————

　　宋琰回来的时候，漫天星辰。宋夫人在厨房里坐着摘菜叶子，锅里咕嘟嘟煮着汤。

　　宋琰拴好马进去转了圈儿，没看见想找的人，再退出去瞄一眼偏房，灯灭着。

　　他心里一紧，拧眉，“娘，云清飏哪去了？”

　　宋夫人淡淡扫他一眼，“把心咽回肚子里吧，人没丢。”

　　宋琰一滞，脸上有点挂不住，“……我又没问这个。”

　　“那你问哪个？”宋夫人笑一下，仔细观察他面色，看宋琰实在快急了才松口，“小飏身子不舒服，屋里睡觉呢。睡了挺久了，想着也快醒了，你去看看吧。”

　　宋琰“唔”一声，摸摸鼻子，趁着宋夫人下句话还没出口，赶紧转身离开。

　　宋夫人动作一顿，看他匆忙背影啼笑皆非，折了叶梗子扔地上，喊他，“你跑什么，我又不挤兑你。”

　　宋琰脚步没停，她含笑补一句，“你动作轻点，别吓着她。”

　　————推门进去，云清飏果真在睡。阿黄醒着，绿眼睛晶亮，盯着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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