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陛下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和阿月一同入太子府的时候?”曹烟蕊手里捏着帕子,半敛眼眸,难得露出一点温柔神色,“陛下心里面有她那也就罢了,可是为何偏偏非要来招惹我?就只是因为你的江山,你那么听太上皇的话,可你又何曾听过太后的话?何曾听过太后的叮嘱?”
苏言垂首不语,岁月蹉跎,他早就忘记了母后的模样,当年母后究竟同他再说起过什么,苏言如今却是半点也记不得,曹烟蕊看着他皱眉思索的模样,心下早已了然大半,心凉如水,她心灰意冷,不由得以手覆面,慢慢琢磨着心事。
“太后娘娘叮嘱您,若一门心思想要这江山,就不要做专情的皇帝,若一门心思喜欢一个人,放她离开总比待在这吃人的后宫要强。”曹烟蕊一字一顿地将字句从口中搓磨出来,“如今你当真害死了她,心中可还有半分愧疚?”
苏言不语。
他这一生都很顺畅。从前的后宫里根本就没有能和他争权夺势的皇子,心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的妻子就是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军师。天下都很安定,他不需要多贤明,只需要不昏聩便能护得天下太平。可是……
“是我……亲手把这江山葬送了,是我满盘皆输,是我,都是我。”
苏言慢慢念着这几个字,外面寂静的夜色已经破晓,天边泛着鱼肚白,阴沉沉的,就和罩着一团一团乌云一般。天色像是要下一场雨,风很凉,吹到人身上凉飕飕的,曹烟蕊觉得这样的风吹到人身上一定会大病一场,可是如今她却已经没了御寒的心思,包括眼前这个男人也是。
“这天底下的风云,也都要搅弄起来了。”曹烟蕊关上窗,阻绝掉最后一点风声,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你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君王,更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以为是我没有把事情想得明白,可是最开始就昏聩无道的的,不还是你吗?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你我都已经老了。”
苏言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他怔愣着看向曹烟蕊,似乎想要有所动作,冰冷的薄刃贴在他脖颈旁,触动了他的感官。曹烟蕊握着剑柄,苦笑道:“这把剑一直都和我一样想要上阵杀敌,它从来也没有想过它的敌人,原来一直都是你。”
即墨鸣翠垫着脚尖想要透过门缝去看外面的状况,江映雪从里屋出来,在院子里瞧见了她,便走上前去宽慰道:“你放心,只要皇后能把陛下拖住,皇城里自然是见不了血的,那些个禁军还有锦衣卫,也不过都是装装样子罢了,你觉得京城里面,还有人胆敢和太子抗衡吗?”
“我这心里是放心不下,我怕皇后娘娘掣肘陛下……只怕会有杀身之祸,陛下心思难测,皇后娘娘又是病体,如何能够牵制?退一步来说,这毕竟也是场谋划,待到大局已定,文武百官倘若知道皇后娘娘此举,只怕她……”
“原来你是在担心你的主子。”江映雪轻笑一声,却是浑不在意,“他们一日夫妻百日恩,据我所知帝后离心也不是这半载之事,经年累月下来,皇帝犯下这么多错事,文武百官想要问皇后的罪怕也不够格。再说了,有太子殿下护着,你怕什么?”
即墨鸣翠垂下眼睛,“我……”
“你不相信太子殿下会护着皇后。”江映雪一针见血,“毕竟皇子殿下与太子在众人眼中也是水火不相容,你害怕太子会因为顾虑,不再让皇后从中辅佐,可是你可知经此一战,皇后早已没了妄念,莫说储君之位,只怕皇后早已有了轻生的念头,如何阻挡太子明路?”
“阿姊。”顾云景坐在轮椅上从房中出来,神色颇为无奈,“你就别同……讲这些了,现在外面局势混乱,还是回来呆着吧。”
“我知道你对你的主子忠心耿耿,但是也犯不着如此猜忌太子殿下,虽然太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但是他如今也犯不着在对你家主子下手,且不说皇后娘娘只是一介妇人,就是皇子殿下,如今没了与他抗衡的能力,他也犯不着给自己找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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