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守一颗初心 (2-1)

前几个时辰她还在宫里扬言要救六皇子，不久后她眼睁睁看着菀儿死。长生戒不是万能的，命运给她的耳光足够响亮，她想装鸵鸟都不行。

轩辕沉烨知道她说的没错，也知道此时不能对她用强。他执起她的手：“珩儿，把匕首给我。你想学武，我教你，王府中的兵器随你挑选。总之不要再用它了，就算是为了我，行吗？”

他一直担忧着她会突然离开，现在这担忧变成现实明明白白地呈现在眼前。他看得到，却干预不了太多。这种无力感让他挫败而恼怒。

男人低低的软语没能软化苏珩太多，她转头认真地看着他：“轩辕沉烨，你不会喜欢一个畏首畏尾、处处需要保护的女人。你肩上的责任让你没办法分太多心照顾我，如果你不想我有一天成为那些女人中的一个，就别阻止我变强。”

速成的武功的确隐患重重，但她没必要那么早舍弃它；“血匕”才初现血色，离满血还早，她不会轻易动用，但她需要它在。

苏珩的话轩辕沉烨无法反驳。这两个月，若不是有长生戒，有“血匕”的帮助，苏珩早死数十回了。他终是轻叹一声：“好。但你要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人。就算要杀，也别用血匕。”

苏珩轻点下头算是应了。她又不是杀手，没事杀什么人？只不过，该死的人不会放过就是了。

若皇帝知道轩辕沉烨也有劝人不杀人的时候，不知做何感想。

人影微闪，柴蓝赶来：“主子，城里已经处理妥当。”

“明日早朝，让御史参奏相关人等。万毒门做的事不必隐藏，传得越广越好！”

“是！”

轩辕沉烨带苏珩离开，柴蓝再次沦为善后工具人。苏珩的战绩在他这里再次刷新，他有些好奇她能不能与自己一战。

待处理好一切，离王府暗部所有人到刑堂领罚。他们自以为查得深、找得透，苏珩却给了他们一连串耳光。

九个万毒门窝点，无一不是埋藏多年；醉红楼里的也藏了数月。如果这些人作乱，不知会死多少人。为此，他们除了现在的皮肉之苦，未来半年还得承受三倍的训练。

不过，他们没有丝毫怨言。现在流汗、流血，总好过将来丢命，

轩辕沉烨没带苏珩回城，而是去了三十里外的温泉庄子。苏珩一路沉默，整个人血腥而阴暗，身上的血有的结了冰，有的冰凉贴在身上，她浑然不理。

温泉边，苏珩任轩辕沉烨替自己脱掉血衣，将她抱进微烫的泉水。血色很快在两人周围散开，顺着水流蜿蜒而下，直至消失。

轩辕沉烨为她擦净脸上的血污，将头发濯洗干净。他动作轻柔缓慢，怕惊到明显在出神的人。

良久，一滴清泪自空蒙的眼角滑落，无声滴入泉水，转瞬消失。苏珩轻眨了眨眼，抬头迷茫地看着轩辕沉烨：“我以为自己可以救她们，可我什么也做不了。轩辕沉烨，我是不是很没用？”

轩辕沉烨终于等到她开口，闻言将人紧紧拥住：“不是。事发突然，你已经做了能做的所有。她们不想活着日夜痛苦，与你无关。”

苏珩如小兽般贴着轩辕沉烨：“她们是我的病人，可我没能治好。”

“没人能救一心求死的人，你不必自责。”

“我曾经每天在心里杀自己无数次都能熬过来，她们也可以的。是我太疏忽。”她应该将她们绑起来带走，或者直接迷晕。

轩辕沉烨心中一痛，杀自己无数次，那是怎样难捱的处境！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珩儿，你是医者，该知道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之道。若你为一两个人的死无法自拔，拿什么去救更多的人？”

他将长生戒放到她眼前：“教你医术的人难道没告诉你如何成为一个好的医者吗？”

苏珩猛然惊醒。长生戒无法告诉她这些，可医者前辈们告诉了。他们也有救不了的人，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也曾为第一个病人的死而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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