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不审、不查、不问,直接定罪,命御林军连夜抄家,将苏家男女老幼百余人流放边塞。那时母亲还拖着有孕之身四处奔走,没能见上亲人最后一面。
据宋福说,苏家人在流放途中险些被押送的官兵全部斩首,后来又莫名停止行刑,此事内情为何至今查不出来。
苏家人到边塞后,做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儿,吃穿用度全是最差的。半个月不到,外祖父外祖母相继病倒,外祖母体弱,没能挺过去,外祖父也险些没救回来。族中子弟或伤或病或残,有几个身子弱的没能活过当年冬天。
边塞的消息不知被谁传到京城,引起一阵舆论。朝中十几名老臣联名上奏,说不宜这般对待有功之臣。
皇帝登基仓促,一意孤行以莫须有的罪名流放效忠百年的世家,连女眷和孩童都不放过,已经失了不少威信。
他皇位还没坐稳,不宜再出乱子,便顺势将苏家人迁到一处荒村囚禁起来,以显自己的“仁德”。
这一关便是十几年。
说到底,都是皇权惹的祸。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苏家昌盛百年,树大根深,被连根拔起时只需皇帝一句话。
权利更叠,家族兴衰,这原本远在天边的事,如今却临到了身上。苏珩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宋叔,既是抄家,为何还能留下这一处园子?”
宋福回道:“珩姑娘,婉园是当年二爷暗中留的后路之一。像这样的地方留了七八处,但都被林成益给查出,或是充公,或是被皇上直接赏给他,成为林家的私产。婉园和几间铺子的地契落在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名下,且新买不久,抄家时才能保留下来。”
呵,林成益啊林成益,也只有你这般无情无心的人,才能将事情做得这么绝,算得这么精:“那陈嬷嬷又如何知道这里的?”按理,她一直在无心院,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才对。
“珩姑娘,一醉轩之后小人就一直想联络你们,可丞相府既监视无心院也监视着我们,小人找不到机会递消息。直到您翻修院子,小人才找到那位工头,让他传信给陈嬷嬷,告诉她若无处容身,可来婉园。那工头只答应传一次消息,后来小人便再没有机会了。没想到……唉……”
宋福重重叹一口气。他今年三十六岁,十四年前才二十岁出头,临危受命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多年来都是谨小慎微,不敢冒头。
林成益在皇帝那里立了大功,接连升迁。他本想趁着林府搬迁府邸时打听小姐的消息,谁知林府十几年来不挪窝。
每次升官皇帝都准林府扩建府邸,十几年过去,愣是给扩出一个丞相府来。
这样的情况下,饶是他使尽手段,也无法打探到小姐的一丝消息。是他愧对二爷的嘱托与信任。
苏珩看出他自责,淡淡宽慰:“林成益背后是皇帝,苏家是戴罪之身。你守着这里已是不易,查不到我们的消息也是正常的。”
这么说来,她又欠了轩辕沉烨一个人情。要不是秦大递消息,陈嬷嬷的丧事只能由她一个人勉力操办。
也不知他的毒怎么样了。以前不惜用强逼她解毒,现在又没了动静,还有那突然转变的态度。真不知这人是要闹哪样。
宋福没看出苏珩神思不属,接着道:“五年前二爷辗转托人带来第一封信,在信中要小人务必查知小姐的近况。小人不敢隐瞒,便把小姐去世的消息写信告知。老太爷得知此事,又是一场大病,说是咳了血,落下了病根。”
是了,若不是外祖父挂念母亲,皇帝何必用她来威胁他。
不对啊。苏珩皱眉看着宋福:“八年前母亲离世,林府秘不发丧,难道没人起疑,无人过问?”
宋福苦笑摇头:“珩姑娘可还记得,那年的大雪?”
大雪?是的,那年的雪都快把屋子压垮了,母亲就是死在雪夜里:“大雪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官家的正室夫人去世,总要有一场像样的丧事。母亲的遗骨在无心院无人过问,林成益拿什么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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