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林府老夫人 (2-1)

标准的女儿家礼节，恍如初见的淡漠疏离。毒酒已喝，前尘已了，她与他再不相关，她现在代表的是她自己。

林成益丝毫不意外：“苏姑娘不必客气，请坐。”

曾经的一对父女，竟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说话，所有人都觉得怪异，倒是当事人一派坦然。

苏珩坐下，有下人奉茶，她端起来轻抿了一口。

林成益先开口：“你不怕茶里有毒吗？”

“丞相府的毒有宫里的厉害吗？还是丞相大人想带着全家跟我去黄泉路上转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她烂命一条，真没什么可怕的。

“你的性子跟你娘很像。”林成益突地来了这么一句。

苏珩皱起了眉，坐在旁边一直没开口的阮心兰变了脸色，林樱雪同样如此。苏婉，老爷十几年没提过一句，为什么今晚会提起？

苏珩放下茶杯，看着那张儒雅的脸：“丞相大人应该知道我所为何来，不相关的话就别说了。交出陈嬷嬷，我可以让林樱雪好起来。”

林樱雪激动不已，解了毒，养好身子，她就有资格、有本钱再去争一争！爹爹还是丞相之尊，她再做几件让宣王高兴的事，王妃之位不是没有希望。

“不可能！”一道苍老威严的女声带着怒火传来。

来的人是林成益的母亲林老夫人，头发花白，富态雍容，只脸上的神色显出些许去不掉的小家子气。五日前她急急从清修的庙中回来，为的就是见见这个将丞相府闹得鸡犬不宁的“孙女”！

所有人起身相迎，包括苏珩。于她而言，这家人跟路边任何一家陌生人家没什么两样，人家家的长辈来了，该有的礼数她不会缺。

可这样的态度似乎让老夫人误会了，黄花梨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逆女，还不给我跪下！”

所有人看着苏珩，等待她的反应，林成益一言不发。

苏珩淡淡道：“丞相大人，天很晚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事上。交出陈嬷嬷，否则林樱雪只能做一辈子的哑巴。”

御书房的事她不信老夫人不知道，摆这一套给谁看呢！跟老太太吵架什么的，她不会也不愿，一个不小心给气出心梗、脑梗，麻烦！

现在她人在丞相府，她的一言一行恐怕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那些人的耳中。七天前的事已经够热闹了，她不想再为人们加一项谈资。

可越是不想的事，越是会发生。

老夫人见苏珩直接无视她，更是气得不行：“林清雪，你这个不孝女，你就是这般对待你的祖母吗？苏婉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苏珩轻叹了一口气，又一个攀扯母亲的！但凡她做一点让她们不顺心的事，总会拿母亲说事，没完了是吗？皇帝都默认她叫苏珩，还叫她林清雪，想干嘛？认她当孙女吗？

“老夫人，我敬你的长辈，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的母亲是世上最好的母亲，我不允许别人说她一点不好！母亲已经跟丞相大人和离，苏家的女儿，由不得林家的人随意指摘。林清雪已经死了，现在我是苏珩，你想管教孙女麻烦搞清楚对象！”

清冷的声音，决绝的话语，配上那一脸的刀伤，此时的苏珩恍如地狱前来索命的厉鬼。不管是之前的林清雪还是现在的苏珩，都跟丞相府没什么关系，这里的人都是一群陌生人。

十几年不管不问日夜磋磨，害死原主两度绑走陈嬷嬷，现在出来个老太太让她跪下，凭什么？

老夫人被吓得蹬蹬蹬退了几步，颤抖的手指着苏珩：“你……你，你这个……”

一旁的阮心兰急忙将人扶住：“林清雪也好，苏珩也罢，你总归是老爷的女儿，怎么能对老夫人这般无礼！”

数日前精致华贵的女人，如今已现了憔悴之色，林樱雪的事想必让她操碎了心。不过，显然她还没长记性，她做的那些“好事”她都一件件记着，没去找她晦气，她倒教训起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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