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柔看见了他,吹奏声停了下来,静静地与墙头上的白发青年对视。
南宫春水冲她微微一笑,他一袭粉色外衫,梨花花瓣落在他肩头,满身孤寂一瞬消融,他像一缕天上的清风落入凡尘,瞬息便站在了俞柔面前。
“你唤我。”南宫春水看着她黑亮水润的眼睛,顿了片刻,轻声问:“何事?”
俞柔抓住他的衣袖一角,“南宫,今日之事只有你能解决了,拜托你尽力保琅琊王一命。”
萧若风虽与她立场不同,但救过她一命,她就当把救命之恩还回去了,此次后,若他执意作死,她也再不拦他。
反正今日之后,再无琅琊王。
南宫春水目光下移,看着她素白的手指,眸光微动,他点头:“好。”
有南宫春水的介入,两个孽徒被治得服服帖帖。
百里东君不服气:“老头,你好歹让我打完这一场。”
南宫春水给了他一个爆栗,“照你们这个打法,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萧若风妄图把衣襟从南宫春水的手里挣脱出去,尝试了几次后,无果,他道:“师父,今日除非我死,否则我会拼尽全力完成陛下所托。”
南宫春水无语:“你有几条命够你造的?你这是为了太安帝还是景玉王,你心里清楚,作为师父,我提醒你一句,太安帝用密旨派你来乾东城押镇西侯回天启,这样一件谁拿谁攒功的好事,落在你身上,景玉王会没有一点想法吗?”
“现在青王已死,让你们兄弟拧成一股绳的人没了,景玉王对你心生猜忌是早晚的事,你一心辅佐他,没有登顶大宝的心,但他知道吗?就算知道,他信吗?人心隔肚皮,若你还天真地对他掏心掏肺,那就是你命里活该有此一劫。”
对于南宫春水的话,萧若风能听进去一些,他沉默许久,道:“我今日恐怕走不出侯府的大门。”
镇西侯上前,不满道:“王爷,老夫是那等滥杀之人吗?”
俞柔道:“今日镇西军杀光了金吾卫,琅琊王失踪的消息就会传入天启。”
南宫春水道:“我会带你离开北离,去南诀,在那里隐姓埋名你会绝对安全,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我,回到天启,这全凭你的个人选择。”
俞柔蹙眉,扯了一下南宫春水的衣角。
南宫春水转头,温声对她道:“你已经给了他生的选择,他若自己寻死,你再怎么帮他,他都只会有一种结局。”
俞柔闻言松开了手指,的确,端看萧若风怎么选了。
萧若风拒绝了隐居南诀的好意,他道:“我答应了兄长,就不会食言。”
镇西侯感到惋惜:“我不会让活的琅琊王回天启。”
萧若风道:“这琅琊王的身份不要更好,也许兄长会更加信任我辅佐他的决心。”
没救了。
俞柔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在场所有人都预测到了萧若风的结局,可萧若风非不信邪,认为“君心似他心”。
镇西侯冲着南宫春水拱手:“辛苦李先生送他出去。”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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