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循声看向屏风,隐隐绰绰可以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这让他想到了在长街上骏马上一晃而过时看见的那张出尘绝艳的脸。
他身侧两个金吾卫“唰”地一下拔出了长剑,警惕又惊慌地挡在他身前,他却半点不见慌乱,还能保持微笑:“那在我死之前,可以见一眼方才说话的姑娘吗?”
镇西侯皱眉,他摸不清萧若风这是何意,正要替俞柔拒绝。
俞柔却先他一步走出了屏风,只见她唇角微勾,幽幽道:“当然,这个要求不过分,在你死前可以被满足。”
马甲什么的俞柔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大不了就每天一个修罗场,她又不是没见识过,还怕应付不来吗?
萧若风眼眸微亮,他脱口而出道:“果然是你。”
俞柔颔首:“王爷,好久不见。”她缓缓走至了百里东君身侧,站在了萧若风的对立面,“可惜,再见之时我们会拔刀相向,当日王爷的救命之恩还未来得及报答呢。”
她指的是在天启时被天外天的黑斗篷戏弄猎杀之时,萧若风恰巧出现,给了她一丝转圜之地,谋得生机。
萧若风摇头轻笑:“造化弄人,但我不会改变此行初衷,我需要镇西侯随我去一趟天启,你们且安心,有我在,镇西侯不会有事。”
百里东君想骂街了,俞柔伸手摁住了他的手臂。
她一针见血地问:“王爷拿什么作保?天启皇亲贵胄那么多,王爷纵然身份尊贵,但能尊贵得过帝王吗?”
萧若风疾声道:“镇西侯只需证明自己与叶羽之子叶云没有联系,对他在天启杀害青王一事毫不知情,且没有助叶云离开北离,此行便可平安回到乾东城。”
百里东君冷笑:“王爷说我们想当然,自己何尝不是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已然是信了这说辞,才会先是传圣旨,后又派金吾卫前来,说白了,不就是忌惮我爷爷这多年不管事的镇西侯吗?觉着他拥兵自重,而如今天下安稳,暂时可以卸磨杀驴。”
他一声“王爷”算是断了两人之间的师兄弟情谊。
萧若风霍然起身怒斥:“百里东君!休要擅自揣度圣意!”
百里东君微笑:“王爷是在自欺欺人,还是真信自己能在皇命下保下我爷爷?”
萧若风哑口无言。
百里东君拔出长剑,“今日,王爷怕是走不出这镇西侯府了,当然凭着我们同门一场,我给你指明一条生路,远离天启,远离朝堂,从此归隐,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实在是不适合争权夺利,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落得和我爷爷一样,被猜忌被卸磨杀驴。”
萧若风握拳,他不容许任何人说他兄长的坏话,“小百里,我来此就做好了舍身成仁的准备,要杀便杀。”
俞柔轻轻摇头,“真是一个痴人。”
百里东君握剑起势,“在学堂没能和小先生比上一回,今日补上。”
俞柔在他们比试时,拔下了发髻上的玉笛,玉笛声幽幽,伴着兵器交接的碰撞声,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白发青年出现在镇西侯府的墙头上,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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