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毒药（2） (2-1)

姬郴抬手，阻止了端着药汁往寝殿外走去的千泽。

“别去！就放那儿吧！”

他说完，指了指床头的矮柜子：“外人看到了，晚上再倒也不迟！这是慢性毒药，若是让他们看到我没喝，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千泽点点头，顺从的将已经凉了的药汁放在柜子上。

姬郴示意千泽坐下，很随意的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伺候起居吗？”

千泽假装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不知道，请太子殿下明示。”

姬郴哈哈一笑，然后淡定的压低声音，神秘的说：“你和我一样，都恨那个老东西！”

千泽浑身一颤，想要辩解，又觉得辩解实在是太苍白了。

如果他想弄死自己，那么……现在自己就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了。想到这里，他压住心中的紧张和不安，从容的一笑，说：“千泽唯殿下马首是瞻。”

姬郴一怔，他没想到千泽这么聪明！他笑了笑，说：“好，你很聪明。”顿了顿，他又说：“日后，非正式场合你不必如比拘谨，叫我大哥或则堂哥就好！”

千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是……太子大哥！”他说完，偷看姬郴的脸色，见他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又小心翼翼的说了句：“你以后……能不能别碰那东西……”

话刚落音，空气便凝固了。

气氛有些沉重，他们都知道，他说的那东西是什么。

――五石散。

这是一种服用后会让人短暂的精神焕发的东西，有点类似于吗啡。很多郁郁不得志的皇子，隐士甚至是官员，都死在这个上面。

片刻的静默后，姬郴苦笑道：“千泽，谢谢你，我……”顿了顿，他还是接着说出了两个字：“尽力。”

说完后，两人皆无话可说。

千泽默默的坐了一会儿，见姬郴几乎睡着了，便悄悄起身准备离开。

他一起身，姬郴便睁开眼睛，几乎不加任何思索的说：“去干嘛？”

千泽吓了一跳，急忙规规矩矩的站好，一动不动的说：“我……我以为你睡着了。”

姬郴慵懒的挥了挥手，说：“你退下吧，记得注意那帮龟孙子！”

千泽规规矩矩的站好，紧张的答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姬郴看着千泽紧张的模样，有些想笑，便揶揄道：“看不惯你那样儿！”

千泽一时间进退不得，表情更加紧张。

姬郴这才解释道：“不是说了，私下里不用搞的这么正式！”

千泽这才明白了他的话，忙说：“殿下、大哥，我错了。”

姬郴看着他笑了笑，说：“去吧！”

姬郴看着千泽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叫住了他。

“明天午时处决要离全家，是我监斩。到时候陪我一起去！”

姬郴的声音很平静，却敲打着千泽的心。

他的身子僵在寝殿和大殿之间，扭过头看着姬郴。想说点什么，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平静的点头，认真的说：“属下遵命！”

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寝殿外。

姬郴支着头看着千泽刚刚离开的方向，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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