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自然也包括风滕,可是所有的人都只得以摇头回应,一句“臣愚笨”将南宫哲瀚打发了,南宫哲瀚发了好大的火,指着所有的人骂得狗血临头,直到嗓子里有了嘶哑的滋味才被铭崇劝下。
唐雪瑶昏昏沉沉躺着,有时醒着,有时又睡着,更多时候是梦着,南宫哲瀚废了朝中事务,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旁,看着她的脸色一天天变差,免不得用一些旁门左道,但凡有一线的生机,他都要不遗余力去试试。
一连好些日子醒来时都没见到南宫哲瀚的身影,唐雪瑶不免起了疑心,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支支吾吾,面面相觑的样子,心里有了计较,恩威并施下才从灵绣那里得了消息,拖着久病残躯来到祠堂。
南宫哲瀚屏退了所有人,只一人虔诚地跪在祖宗面前祈祷,双手因为扶地而擦上了灰蒙蒙的一层尘土,他嘴唇干得都起了泡,边幅不修胡子拉碴的,几天几夜的不进食弄得他面色蜡黄,倒叫那放大了的丹凤眼显得有些突兀。
南宫哲瀚一面俯身磕头,一面口中神神叨叨求道:“母后,儿臣错了,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您要怪就怪儿臣,不干王后的事,求您放过她。”
唐雪瑶扶门,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倚门而立,这是他为了自己第二次放下帝王的尊严和身份,她感动,动容地跟着落泪,可亦是心疼,心疼天不随人愿,一切都太晚了。
“母后,儿臣求您了,求您不要带走她,儿臣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求母后开恩。”南宫哲瀚说得声泪俱下,更有歇斯底里之态,随着声腔变大,哐哐撞地的声音愈加响烈。
唐雪瑶只觉那响声刺痛心扉,忍着眼里的泪花,摇晃着身子跌落到南宫哲瀚身旁,拉着他的两只手时才发现他温度低极了,含着哭腔疼惜道:“阿哲,别磕了,没用的。”
见唐雪瑶不顾自己的身子跑出来,南宫哲瀚的眼里一惊,接着满含杀气望向身后的人,恶狠狠质问道:“谁让你们把王后带出来的,是不是一个个活腻了。”
闻言,众人颤着身子跪下,将头埋于地下齐刷刷道:“大王恕罪。”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逼她们说的。”见其多有戾气,唐雪瑶忙按一按他的手背,为旁人开解,看着他已经青紫的额头,心中苦味更浓,转而又劝:“你别这样,生死有命,莫要强求。”
闻言,南宫哲瀚猛地推开唐雪瑶的手,气她这样软弱,咬着牙坚定分辩:“什么生死有命,我是天子,生杀大权在我的手里,我说你没事你就不会有事的。”
南宫哲瀚的状态近乎有些不讲理,唐雪瑶能够理解他的感受,抿了抿嘴道:“阿哲,你虽贵为帝王,可你终究是斗不过天的,天让谁生谁就生,天让谁死谁就死,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不应该奢求太多。”
“奢求?”南宫哲瀚不敢苟同,小腿一蹬忽地拔地而起,一副不屈服的样子俯视着唐雪瑶,眼中夹杂着泪水,申辩道:“我们奢求得多吗?我不过是想让你跟常人一般老去,所有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你活着就只能是一种奢求,我不服,我偏要与天斗,这个法子没用,我就想其他的办法,总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南宫哲瀚整个蓬头垢面,堂堂一国之君指天不敬、大放厥词,因为跪得久了,突然站起来的他差点摔了个趔趄,还好被铭崇扶住,可他也不领情,立马撇开,他似乎有些疯癫魔怔,但谁都知道他无比清醒,比任何人都清醒,说罢,转身便要撑着身子往外走。
“阿哲!”唐雪瑶不愿看到他这样,他做得越多,自己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一时的委屈涌上喉间,化作一声哭吼,半仰着脸冲着南宫哲瀚的身影呵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里比你好受,觉得我的身子足够硬朗,所以才会这般折磨我?南宫哲瀚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妻子,而我唐雪瑶失去的是全部,她在乎的所有。”这像是沉积多年的心底话,一经吐出,不仅唐雪瑶的心在颤抖,她的整个身子都有了反应,垂着泪恨恨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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