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宫哲瀚一时说不出话,待缓过神来,将唐伯瑀平稳放下,凶狠地鄙视着戴忠,见戴忠摇摇晃晃一副醉态的样子,南宫哲瀚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咬牙质问道:“谁准你这么做的?”
戴忠没想到南宫哲瀚的反应会如此强烈,胆怯着不敢对上眸子,手心吓得都出了汗,倒是酒壮怂人胆,自持着镇定,喘着大气辩解道:“大王,大司马以为功高盖主,说大王的天下是他打下来的,也只有他能守住,臣气愤不过,老眼昏花,又饮了酒,一时失手才这般,臣不是有意的。”
“太常,你竟敢欺君,大司马根本没说这些。”徐骏的双臂被人钳住,只能挣扎着为唐伯瑀仗义执言:“大王,他在撒谎。”
“我何时撒谎,是你维护这个狼子野心之人,大王,您若不信,可以问问他们。”戴忠并不畏惧,指着一旁的人道。
因为唐家党的人所剩无几,况且唐伯瑀死了,他们大都不愿意惹事端,所以戴忠也就有恃无恐。
南宫哲瀚威严地环视四周的大臣,试图挖出真相,不料他们基本都与戴忠的说辞一样,再看一眼桌上已经醉死的耿寅,南宫哲瀚知道这是戴忠的一个计谋,耿寅恐怕已经被下了药,即使问他也说不出什么,不觉满腔怒火上头,猛一使劲推开戴忠,狠厉道:“好一个狼子野心。”
戴忠被后面的人伸手扶住,微一笑,抬手整了整衣裳,厚脸皮道:“臣等对君上忠心耿耿,这刚除了乱臣与叛军,大王不会对臣下严刑逼供,好替阿党开脱罢,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无疑,戴忠是明目张胆地威胁自己,仗着爪牙多,又是平叛功臣,想一手遮天,可是现下南宫哲瀚只能隐忍,他可以忍十年,再忍他一年半载又何妨,铁青着脸只道:“大司马为国操劳捐躯,待孤回宫,以国公之礼厚葬。”语罢,瞪一眼戴忠甩袖而去。
因为不知道什么情况,只隐约听到戴忠与唐伯瑀打了起来,见南宫哲瀚双手沾着血出来,接着就看到满身是血的唐伯瑀被抬了出来,斓靖心下一凉,捂着嘴不敢发出声,她不敢相信刚一战胜,南宫哲瀚就卸磨杀驴,铲除了唐家党,现在的她该怎么做,告诉唐雪瑶吗?可是她还怀着孕,思前想后不如先悄悄回唐家看看。
正散着步,唐雪瑶突然像被什么推了一下,身子微一前倾,只觉心里不住地发颤,突地停下脚步,手护在胸前失神。
“主子,怎么了?”见状,灵绣忙上前扶住唐雪瑶,慌色道。
唐雪瑶听而未答,不是她不想答,而是心里这个感觉太奇怪了,听到灵绣要叫太医,才回了神,惶惶道:“我无事,大概最近有些伤神了。”
不让太医瞧瞧,灵绣心里总也不踏实,扶着唐雪瑶便回了凤鸾宫。
唐雪瑶被灵绣扶着往前走,像是有什么在召唤似的,莫名又回头看了两眼驻足的地方,好似在那边丢了东西一般。
回到营帐中的南宫哲瀚,怒火中烧,发了疯似的把案几、模型、地图、书简通通扔到地上,拿起什么摔什么,实在气不过,脚也用上了,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待南宫哲瀚稍稍平静后,铭崇才惊魂甫定地靠近小声道:“大王,大司马去世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王宫,王后。。。”
“封锁消息,就说是病死的。”经铭崇一提醒,南宫哲瀚的头脑顿时清醒,不能让唐雪瑶知道,她一定会受不了的,急忙道。
“是。”
尽管南宫哲瀚下令封锁消息,可是戴家党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戴忠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可能收手,况且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唐雪瑶。
没两日,整个南都都传遍了唐伯瑀等人串通叛贼,因事迹败露而被处死的消息,那些个智者也就不说什么,可是智者少之又少,大都信其言,多有咒骂唾弃之声。
一路听着流言,斓靖加快了脚步,乔装打扮了一番才得以从后门进了唐府,只是唐府这时已经白布垂吊,整个府内弥漫着沉寂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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