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内室里传出了那个男子的声音:“江婧年,我是杜衡,你进来吧。”
杜衡!还有什么——你进来吧!
这分明是我的院子,我的闺房,他趁我不在突然造访,现在反客为主,让我进去?
想到大公主早上说的那些话,我深呼吸,企图将心理的不爽压制下去。
走进内室,就看见杜衡我这一本书,皱着眉头翻阅着。
他听见珠帘声,头也不抬:“明日我让人给你送些书来。”
我看着杜衡,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发现每次和杜衡说话,我都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我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仿佛上一刻我们在聊午膳,下一刻他就开始说瘟疫。
杜衡抬头,眉目不算明朗:“你看的书,都不好。你可知子不语怪力乱神,你看的都是些志怪传奇,不利于你的心智。还有这些荒唐可笑的话本,看多了沉迷于肤浅的男女之情,不好。”
说着又指向我随意扔在榻上的游记:“这些也——”
他还未说完,我就忍无可忍:“打住!杜太医,你私闯我的住处,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杜衡目光瞬间肃然,拱手做礼:“我是来请你和我一起去看诊治病的。”
我头皮开始一阵阵跳着疼,沟通无力的感觉再度袭来:“杜太医,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对行医没有兴趣。”
他点点头,语气无比认真:“所以我说你不该看这些传奇志怪,话本子的。这些书只会将你的斗志寸寸消磨,直至殆尽,你看看你现在,和只知道在闺中描眉绣花的女子有何区别?虚度光阴,等你白了少年头,你便会后悔当初。”
望着眼前侃侃而谈的杜衡,我有一阵恍惚,这是杜衡吗?这是冷淡的杜太医吗!这,这分明就是一千年以后我在的美容院,隔三差五就要上门来推销产品的保险员啊!
我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开口:“杜太医,我不会白了少年头的,我要白也是白了少女头,杜太医,我本就是闺阁女子,为何就不能描眉绣花?”
我说完这话,杜衡的身子很明显的抖了一下,然后飞快抬头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看着动作有些不自然的杜衡,心中升起一种猜想:“杜太医,你该不是忘记了我是姑娘家了吧?”
他声音少有的含糊起来:“我···”
我看着架势,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杜太医,在小树林遇见时,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怎么一转眼,就不把我当姑娘家了!”
杜衡抬头,神色恢复冷淡,声音大了几分:“医者不分男女,故而我忘了!”
我似笑非笑:“杜太医,我不是医者,我也不是有雄心壮志的男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未及笄的姑娘。那么如此之下,我看这些话本、小说可还算玩物丧志,不思进取?”
杜衡声音朗朗,似乎那一瞬间的窘迫是我眼花了:“自然可以,是我唐突了。”
“那便请杜太医时刻谨记,我是女子,你是男子,还是切莫干出大白天擅自闯入我院中的事。”
杜衡起身:“江姑娘说的是,杜衡告辞。”
这告辞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却不知怎的,我看着总觉得心里惴惴的。
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喊住了他:“你就这么走了?确定不会再来了吧?”
“我晚上再来。”
····什么?我声音尖了几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他转身看向我,神情没有一丝变动:“你不许我大白天来,我就等晚上再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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