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真正聪慧的女人,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便心下了然,然后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低声对他说道:
陈贤妃:你来了,我想他一直在盼望着你的归来,虽然他不说,可是我还是知道的,他很寂寞,你来了可以好好陪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她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的掌心很温暖,像母亲的手掌那般,他想母亲的手掌大概也只有这样了。
陈贤妃:他辛苦一辈子,其实他想歇着了,可是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一时间也卸不下来。
陈贤妃如同她的封号一般端庄贤惠,她聪明如斯,不得不说她比以聪明著称的敏淑皇贵妃还要聪明几分,她将会是个福寿受用不尽的女人,从她选择站在战北夙这边开始,从她对着战北夙露出温和和温柔慈爱的笑意开始,从她为他打掩护帮助他进入太极殿开始,她这一生都将会是富贵荣华的,她受到了两位天子的尊重,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这场战争里,最大的胜利者是陈贤妃。
他在陈贤妃的帮助下偷偷地进了父皇的太极殿,成功躲过了殿外的数百暗卫。
内殿里燃着父皇最喜欢的檀香,有风从窗口吹进来,所以殿内的熏香的味道并不浓厚,反而极淡极好闻。
当他再次站在那个人身后的时候,那人的身影已经不似他记忆里的那般挺拔,头发也几乎白了一大半,也显得越发地清瘦,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看到他记忆里那个高大伟岸,高高在上的父君形象在他记忆里轰然坍塌,而此时,他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常年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地佝偻了,曾经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也有了些许的浑浊,他大概在窗边站了许久了。
时隔十年,战星桓再次将目光放到战北夙身上,嘴角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和端和的孩子终究是长大了,这孩子长得和端和真像,不管是眉眼还是他浑身的气质,皆和端和如出一辙。
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孩子啊,终于是平安地长大了,他是端和留下来陪着自己的孩子,他几度将对端和的爱恨加注在这个孩子身上,他因为深爱端和而憎恨她,也因为憎恨而更加深爱着她,这似乎很茅盾,可他就在这种矛盾的环境里过了二十多年。
先帝燕帝:你长得真像你母后,卿邑。
战星桓望着他,眼眸中充满了慈爱,像是在透过他看三十多年前他初见的季端和,又像是在缅怀他年轻时的时光与时光里出现的人们。
先帝燕帝:性子也像极了,这就是所谓的血脉亲情吧,即使你母后没有陪着你长大,你终究是她的孩子,就像她亲自养大的孩子一样,你母后的在天之灵定会感到十分欣慰。
战星桓还是第一次这样温和地对这个孩子说话,他以前对他都是近乎绝望的刻薄无无情。
北燕皇帝:父皇不好。
做儿子没能常伴你左右,没有尽到应尽的孝心。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来,战北夙望着他,掀起袍子便直直地跪了下去,他跪在战星桓面前,抬眸望着他,战星桓的身子已经是山穷水尽油尽灯枯了,如今的他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等待着战北夙的到来而已。
先帝燕帝:不,父皇很好。
战星桓真切地笑了,笑意在眼底弥漫开来,他多少年没有这般真心地笑过了。
先帝燕帝:父皇很快就要去见你母后了,虽然父皇知道父皇恐怕要找很久才能找到你母后,可是父皇真的很高兴,你母后一定走很远了,父皇会一直找下去,一直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你母后的那一刻。
战星桓眯着眼睛,有风吹来,又将他的衣袍吹得翻飞起来,仿佛下一刻他便要乘风归去一般。
战北夙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星桓,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是他记忆里那个暴戾冰冷的父皇,此刻的他仿佛才是真正地有血有肉一般。
先帝燕帝:卿邑,父皇从未对你说过吧,父皇这辈子最爱的唯一爱过的人就只有你母后,可是也是因为父皇的痴情父皇的执念,直到最后害得身边儿的人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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