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俊臣茅塞顿开,照着周兴的身量找了个大酒缸----请君入瓮!
周兴吓跪了,让招什么招什么。
来俊臣满心以为自己会办事,殊不知,自己也和周兴一样,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周兴死了,百姓拍手称快,高呼吾皇英明;
来俊臣死了,人们又额手称庆,高呼吾皇万岁……
真真是----古来酷吏多横死,唯有帝王恒万岁!”
古往今来,当皇帝的套路就没变过……
先生说得诙谐,却透露着些许借古讽今的意味。
方直跟我说过他是个“孤臣”,我理解的孤臣是只对皇帝负责,不能有朋党盟友。今天我才明白,周兴来俊臣之流,替皇帝杀人,给皇帝背锅的便是“孤臣”!
说完半场,先生拿起桌案上的白兰花细嗅清香。这逸史氏癖好颇多,尤其喜欢白兰花,每开书场,都要馆子准备很多当日现摘的白兰花。跑堂小厮,丝弦班子,身边人都要佩戴,倒让这茶馆子弥漫着一股令人舒适的花香。
花香就着上好的猴子摘,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芳香的原因,人心中的郁闷真就会被化解许多。忽然间就如醍醐灌顶……
方直残暴,他必须残暴;
方直滥杀,他必须滥杀;
方直奸诈,他必须奸诈……
皇帝本来就用他作一柄刀子,需要造杀业的地方才把他挥出去,若他没了刀子的锋利,于破铜烂铁何异?
怨方直滥杀?原是我太幼稚……
一场书听完,我想通了很多事情,而那个张举人却在面前的纸张上圈圈点点,不知在干嘛。
出门口时有小厮检查纸墨,说先生的书场不可流于笔墨,要严查盗版刊印局请来的“抄书匠”。没一会儿便在好几个仆役打扮的人里抄出夹带:藏帽子里的,藏腰带里的,藏鞋子里的……
被五大三粗的力士揪朝一边撕扯!
小冯保主动拿了那首《西江月》给小厮看了,指着我说:
“我家夫人喜欢,就抄录了先生一首词,能通融吗?”
那群小厮看我们有贵宾铜符,便恭恭敬敬地放了行。还有个警惕的见着张举人手里那些画着圈圈点点的稿纸,抢过去看了,又满脸疑惑地还给他。
冯保笑眯眯地解释:
“家中舍人,怪癖多,听书高兴了画圈,义愤了打点,别理他就是!”
经他解释,这群小厮这才放下警惕。
可他们错了!
张举人才是那个他们最该提防的“抄书匠”……
关键这货他不靠抄,他能默!
被冯保拖去了南海会馆的雅间,亲眼看见他用两炷香的功夫便把逸史氏说书的内容默了下来。
冯保满意地点了头,对他说:“说好了,这顿你请!”
他从容一笑,点头称是,眉眼间都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自信。
转身便将默好的书纸当着我的面交给了前来交接的书商。书商不放心,又让两个放进书场听书的眼线看了,都说“一字不差”,这才痛痛快快给了银两----
沉甸甸,二十两纹银!
六品文官四个月的俸禄,他用了两炷香就赚到了……
这心力,怕是徐荣都比不了,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句:
“张神童!”
他恭敬地作揖回了礼:
“不敢欺瞒恩人,小生张居正,荆州卫江陵人氏,确是举子。
为报恩人救赎之恩,这顿酒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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